而驟然後退的警車是陳聽秋的回應。
見此,苟友渾身冷了個徹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炎熱的陽光讓他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他看著陳聽秋拋棄他以及生死不明的胡朋離開了。
腳底踩到了什麼東西,讓他低下頭,原來是已經被車輪碾得變形的鐵殼打火機,在它的附近,散落著一地香煙。
這一天,絕望將苟友拉進了深淵裏。
——
聯邦警局會議室裏,陰沉籠罩著每個人,局長方江天的神色凝重,而他座位下一排的下屬們個個低垂著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在會議開始前,融城安全局那邊傳來消息,陳聽秋藏在了他們聯邦警局中。
而他們經過緊急調查後發現,負責西區的聯邦警衛隊警員陳耳身份是假的,真正的陳耳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也就是說,聯邦警局裏與他們共事三年的陳耳其實是陳聽秋,那位三區神秘的雇傭兵團老大。
除此之外,通過調查他們還知道陳聽秋昨夜濫用私權,私自對狗人進行酷刑招供不說,還偽造了搜查令,於今日上午帶人搜查夜色,借著獸人暴亂的借口,將夜色的獸妓全部押至了南珊監獄裏。
沒有人知道他的目的,更糟糕的是,就在十分鍾前,南珊監獄那邊傳來了狗人自殺,獸妓逃脫的消息。
……
寬敞的會議室裏靜得出奇,怕是一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被眾人聽見,在局長方江天開口前,沒有人敢說話。
陳聽秋混進警局的三年裏,他在一次次的緊急任務中均表現出色,讓他們所有人都記住了“陳耳”這個名字,並且,也是他們這些人一手提拔,讓他成為負責西區的警衛隊分隊長。
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曾感歎這位後輩年輕有為,更有甚者,還曾與他在一塊喝過酒,想著好好栽培他壯大自己的勢力。
結果,就是憑借這層關係,讓陳聽秋能夠深夜隨意出入南珊監獄並且輕鬆地偽造了搜查令。
這是他們的失職,更是他們的愚蠢。
眾人此時隻盼望著派出去的警員能夠找到陳聽秋的下落,但很顯然,他們的這個期望注定落空。
隨著融城安全局局長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走進會議室入座,緊張的氣氛被推到了極致。
“方江天。”融城安全局局長高尋直呼聯邦警局局長的大名,帶著毫不掩飾地攻擊性,”人老了就該退休。”
她朝桌子上甩出一個檔案袋,袋子敞開著的,裏麵的東西散了出來,淩亂地落在桌麵上。
一張張血腥又挑釁意味十足的照片擺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照片裏,被肢解的人類成為獸人的玩具,肢體被擺成各種各樣的圖案。
有幾十條手臂環成的一朵血手玫瑰花,帶著頭發人頭成為點綴其中的黑露珠。
也有上百顆眼珠子拚湊成的一隻眼睛,被迫擺在相框中,成為掛在牆壁上的一副畫。
亦有被啃掉一半的頭顱,剩下的那張扭曲猙獰的臉被擦拭得幹幹淨淨,半邊唇被特意抹著鮮豔的血,與另一半血淋淋的缺口照應著……
這些照片的左下角都寫著一行小小的“單獨藝術品”,沒有獸人出鏡。
而另外一些,左下角寫著”藝術家”的照片,是獸人拿著人類的屍體在得意洋洋地擺拍。
頭頂著人頭的蜥蜴人吐著那又長又紅的舌頭,舌頭往上一卷,舔食著還在淌血的脖子,而他的尾巴尖正在開膛破肚著失去頭顱的屍體。
腦袋巨大像一顆肉球的章魚人躺在殘肢充斥的玻璃缸裏,一隻觸角卷著一杯裝著通紅液體的高腳杯,張著他肥厚的嘴巴朝著鏡頭舉杯……
還有熊人、鼠人、蛇人等獸類特征各不相同的獸人們歡聚在一張圓桌旁的共度晚餐的合影,而圓桌上麵的盤子裏擺著被斷掉四肢的人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