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易檬也愣住了。

男孩還是恨恨盯著她們,又做了一遍手勢。

為什麼摘我口罩?

易胭被小男孩眼神刺得害怕往後縮了下肩膀,她看懂了他意思,小聲說:“口罩被雨淋到,濕濕。”

小男孩看著她沒說話。

易檬:“小孩,你……不會說話?”

話落小孩被雨淋濕的頭發後目光黯然了下,但也隻是一瞬。

或許是因為講明了要摘他口罩的原因,小男孩難得一次回應她們,點頭。

這個漂亮的有著淚痣的小男孩,是個啞巴。

……

往後的路,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很多天後,易檬帶著易胭和小啞巴在一個小鎮歇腳。

隨便找了間不用身份證就能住的租屋。

租屋是地下室,環境潮濕,易檬經常不敢出去外麵逛,怕隨時被追來的人抓到。

所以三人一般吃的都是清湯寡水,易檬還不怎麼會做飯。

很難吃。

但易胭和小啞巴每天還是會乖乖吃下去,易檬很疼他們兩個。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小啞巴對她們兩個的態度緩和不少。

但也沒完全放下戒備,從來不在她們麵前摘口罩。

易檬和易胭倒是不介意,小啞巴本身就是個戒備心重的人。

且她們都知道小啞巴家庭大概不是個平凡家庭,會被父親帶著映沙趕盡殺絕的家庭,本身不會平凡。

或許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她們都沒過問,易胭即使是個小孩,也不會亂說話。

她是那天目睹小啞巴家裏人被槍殺的人。

經過這段日子相處,小易胭成為了小啞巴身後的小尾巴,叫他哥哥。

小啞巴有時會很煩她,不想跟她待一起。

生活久了,易胭真的把小啞巴當成了自己哥哥,小啞巴也沒有拒絕。

易檬帶著他們兩個生活。

往後有一段日子很平靜,沒有父親的人找上。

那天易胭生日,在地下租屋被困了許久,小孩蠢蠢欲動,纏著易檬讓她帶她出去玩。

易檬糾結著一直沒答應。

小易胭難過得坐在地上哭。

小啞巴看著她哭,沒幫她。

最後易胭哭得累了睡過去了易檬也沒答應她。

晚飯醒來後,不知道為什麼易檬答應了她帶她出去,但隻有這一次。

管他一次兩次,能出去就好了。

那時候的易胭不知道易檬為什麼會突然答應,是後來才知道的。

易檬跟她說是小啞巴在自己睡覺的時候去找她的,讓易檬帶她出去一趟。

當天晚上,易檬帶著易胭和小啞巴出門。

易胭從沒想過,那會是她最後一次和小啞巴相處。

易胭此生有兩個遺憾日子。

一個是易檬死去。

另一個就是失去小啞巴哥哥這天,也是易胭此生恐懼的一段灰暗記憶。

那個長著淚痣的啞巴哥哥。

那天的他們,撞見了尋來的人那幫人。

是小啞巴最先認出來人的,抓著她和易檬跑。

街上人流匆忙,兩方人追逐。

但畢竟是一個女人和兩個小孩,不多時便被抓住。

他們被蒙著黑布帶去了一個山上,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那個男人的手下,還有……映沙。

兩個長得格外相似的女孩麵對麵,一個邪一個靜。

一個從小的玩具是槍,毒蛇。

一個從小的玩具是糖果還有噩夢。

人盡皆知,映沙從小喜歡玩蛇,不管什麼蛇,隻要夠毒,她都喜歡。

她還會訓練折磨它們,使它們成為她聽話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