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滑、迅速、劇毒,這種物體是映沙的寵物。
那天小啞巴就是這樣被帶走,被鋪天蓋地的蛇噬咬而死。
姐姐笑得頑皮,像隻是玩弄一個玩具。
妹妹哭得快喘不過氣。
頑皮姐姐問:“這個啞巴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她看著涕泗橫流的妹妹:“傻子,爸爸都說了,人不能有情,親情愛情友情。”
“看著啊,”她對著妹妹做了個鬼臉,“人因為跟你玩得好,被蛇咬死了哦。”
是你害了他。
是的,是她害了他。
如果不是她要出來玩,啞巴哥哥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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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蛇坑裏。
那些蛇沒攻擊她,它們都很聽映沙話。
易胭抱著頭蹲在地上,唇色蒼白,雙目緊閉渾身發抖。
最後腦子裏一切洶湧停在一個時間點。
易胭想起她曾經跟蘇岸說過,她曾經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朋友,因為跟她玩得好,被她害死了。
神智被擊散,易胭好像聽到蘇岸在喊她。
第86章 自私
易胭聽見自己名字。
易姓, 胭脂胭。
叫喚這兩字的是個熟悉嗓音,一遍又一遍。
易胭知道是蘇岸,她能認出他聲音。
可渙散的思緒完全支配不了肢體,連蘇岸聲音也聽不真切。
她也怕睜眼便是鋪天蓋地的蛇,還有了無生趣的生命。
可她還有蘇岸。
高中那會兒覺得生活沒什麼意思的時候, 不是遇到蘇岸了嗎。
遇到他後就覺得什麼都有意思了。
“易胭!”
蘇岸聲音似乎近了些。
易胭慢慢清醒, 她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很久沒有這種控製不了自己腦內所想的時候。
小啞巴死後的一兩年她幾乎夜夜夢魘, 甚至會叫不醒。
有時候沒做噩夢會覺得慶幸,會覺得自己好了, 隔夜噩夢卻又開始喧嘩。
後來漸漸好了點, 但還是一夢見便失魂。
小啞巴的確是被她拖累的。
可蘇岸還在等她。
易胭不發抖了,可牙齒還是死死咬著唇,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她睜開了眼。
可睜眼後眼前什麼都沒有。
沒有蛇,沒有光亮,泥坑空蕩。
如果不是她眼睛早已適應黑暗, 她都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
但她有一瞬間不敢動,怕動了就有什麼東西會上來。
直到易胭又聽到蘇岸喊了她一聲。
她神智迅速回籠, 叫了聲蘇岸。
蘇岸那邊沒了聲音,易胭沒再喊,蘇岸肯定聽到了。
她摸索到地上剛才一起掉下來的手電筒, 打開光柱往上晃了晃。
不消十幾秒, 蘇岸出現在她上方。
易胭光柱沒對著蘇岸, 她看不太清蘇岸臉上表情, 但不知是不是她錯覺,蘇岸聲音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
聲線有絲不穩。
“傷到哪了?”
易胭仰頭看他:“腿。”
坑底的確沒有蛇了,像隻是她自己做了場夢。
但易胭不信,或許隻是映沙讓它們走了。
蘇岸沒再多問她什麼,易胭看他離開了坑邊。
不一會兒一根繩索從上麵扔下來。
緊接著蘇岸回到坑邊。
蘇岸扯了扯綁在樹幹的那頭,試了試結實度。
易胭沒說話,看著他忙活。
直到蘇岸將繩子往腰上綁,易胭才問了句:“你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