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寒提起燈籠在他臉上晃了一圈,我聽著楚傾墨的呼吸聲似是重了些,不知是不是在譴責那個的狠辣手法。
“不是我。”我說道。
“我知道。”楚傾墨朝我一笑,眼底蒙上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我們回家。”
“刺殺聖上那些殺手,都抓住了嗎?”我躺在馬車裏,楚傾墨捧起我的頭,讓我枕在他腿上,馬車行走的抖動頓時減輕了不少,身體一覺得舒服,困意便席卷而來。
“抓住了。他們是死士,問不出什麼來。”楚傾墨的手指輕輕梳理著我的頭發,語氣輕柔,“這裏離京城還有段距離,你先睡一會。”
“嗯。”我答應道,正想閉著眼睛睡去,忽又想起一件事,“你還記得我們在獵場時遇到那群死士嗎?其中有一個人的的眼神,我總覺得熟悉。”
“熟悉?”楚傾墨的手指在我額頭上輕點兩下,“他們都是死士,死士們的眼神,大約都是差不多的吧。”
“唔。”我含糊的應了一下,身體越發困乏,隱約記得還有什麼事要跟他說一聲,嘴巴動了動,眼皮卻沉沉的壓了下來,睡著前,我發覺楚傾墨的眼神很深,猶如一方不見底的深潭,幽深中還夾雜諸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我躺在徐徐朝京城駛去的馬車裏安然睡去。
沈麟約從範維的身上搜出火折子點了堆火,扒下範維身上的衣服做了個火把,往前走了幾步,他又停下腳步,他先是拿出人皮麵具貼在臉上,又忍著痛在自己身上劃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這才拿著火把,朝林中走去。
大約就是這附近了。隻是火怎麼熄了呢?難道除了薑成和範維外,六扇門其他的人也找到了這裏?想到這裏,沈麟約心頭不由的一緊。
火把掉在地上,火苗親吻著濕潤的土地,不甘的熄滅了。
沈麟約怔怔的望著火堆,指尖還沾著濕潤的泥土。他呆立良久,才點亮火折子離開。
昨夜我沉睡著,何時回的京城我不知。一早起來,看見床頭兩張陌生的大臉,這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姑娘莫慌,我們是太師府的,大人讓我們來伺候姑娘梳洗。她是采桑,我叫采萍。”采萍一笑,嘴邊兩個梨渦甚是討喜,采桑向我行了個禮,又繼續手上的事。
“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們出去吧。”以前在拔雲寨,錢糧頗豐的時候,手底下的弟兄也買過兩個姑娘說給我使喚。我問清她們家地址,連夜送她們回家去了。我又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穿衣吃飯還要人伺候,我屬實不習慣。送姑娘回家後我把弟兄們一頓痛批,有那兩錢,給山下孤苦的老人孩子買點衣食不好嗎?留著災年的時候賑災救民不好嗎?
弟兄們被我一通痛批之後再不敢胡來。
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楚傾墨之後,他還誇我做得對,並告訴我什麼才是濟世救民的良方。
他是知道我的,現在卻安排了兩個丫鬟來伺候我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