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主殿下掛懷,母親潛心禮佛,不愛出門,許久不曾入宮向聖上和公主請安,母親讓我代她向聖上和公主請罪。”沈麟約的眉眼冷又蘊藏著刀劍般的鋒利,他其實更像父親沈述,沈述年輕時亦是豐神俊朗,是很多大家閨秀的春歸夢裏人。
沈麟約像他,又更多了幾分冷峻。
“說什麼請罪呢?一家人何須那般見外?說起來,你也是本宮和聖上的外甥。你差事辦得極好,尤其是前些日剿滅 拔雲寨一事。你父親多次上書,說要讓你多曆練曆練,隻是本宮想著你是慶陽姐姐唯一的兒子,你若受傷吃苦,慶陽姐姐必定心疼。”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剿滅寨匪一事,微臣不敢居功。也請聖上和公主不要顧念微臣身體。微臣願為聖上和公主效力。”
“你有這份心是極好的。”聖上還要說些什麼,聖上身邊伺候的黃門大內總管周康全匆匆進殿,聖上便朝沈麟約揮了揮手,“無事,你就先退下。”
沈麟約退出大殿,一個臉生的黃門就過來給他引路,“沈大人,您請這邊走。”
沈麟約常來宮中,並不需要人帶路,黃門這樣做,他心中反倒起了疑,“公公,我方才進宮時,看到公主的車架後還有輛馬車,公主又為聖上推舉賢才了嗎?”
“哦,那輛馬車,是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坐的。”
“公主身邊的侍女?不知是誰有此等殊榮啊?”
“好像是叫個什麼素淑的。”
沈麟約麵色一變,忽然想起大殿旁的耳房比平時多了一倍的守衛。“公公,我腹中疼痛,還請公公去忙,我稍後自己出宮。”
“行,沈大人請便吧。”
周康全行了一禮,道,“聖上,楚太師在殿外求見。”
邑陽公主看了聖上一眼,揮揮手讓周康全起來,“聖上,不想見楚傾墨?”
聖上眉頭微蹙,“朕這會子不想見他。”
邑陽公主輕笑一聲,眼中滿是深意,“那,聖上是想殺了楚傾墨嗎?”
饒他是九五之尊,也因為這句話而眉心一跳,“皇姐開什麼玩笑?朕怎會對楚太師動殺心?楚太師學識若海,乃安邦定國之才,如今大梁朝局未穩,四周強敵環伺,朕雖年幼,卻也深知,若失楚傾墨,則大梁危矣。”
聖上長出口氣,轉頭看向邑陽公主,“不知皇姐為何有此一問?皇姐攝政,當比朕更懂楚太師的重要。”
邑陽公主仍舊笑意盈盈,“那為何聖上要置蕭弄雲於死地呢?她在圍場時,曾救過聖上。”
“皇姐知道了。”聖上眼眸閃了一下,片刻後,那雙眸子屬於孩子的情緒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和年齡不符的冷酷,“她在圍場時,確實救了朕。可是,”聖上深吸一口氣,眼中冷酷愈盛,“但她是,她生來有罪。朕不得不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