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看這吃飯就知道您是行家。”
“行家不敢當,餅子還是二十文一個嗎?”
“姑娘,二十文一個是十年前的價了,現在三十文一個。”
“哦,”是啊。這是十年的價,娘親帶我來買時價。
“給你銀子,不用找了。”楚傾墨給了他一兩銀子,拉著我走了。
“這酥烙餅,確實很好吃,嗯,又香又脆。”楚傾墨一向對吃食不甚在意,饒是此時他想逗我開心,學貫百家的他搜腸刮肚也隻誇了個香脆。
我正要說話,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突然撞到我身上,他站定之後向我道了聲歉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他“哇”得叫了一聲,立馬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
他的哭叫聲引起了不少人駐足觀看,周圍有幾個婦人見他哭得可憐,便開口勸道,“姑娘,他還是個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放了他吧。”
“就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跟個孩子計較呢?”
楚傾墨蹲下身,朝男孩伸出手掌,“你拿了姑娘的錢袋,要還給我們才能走。”
男孩哭聲一頓,黝黑的眼珠朝左顧右盼,“你說什麼?什麼錢袋?我不知道?”他抽咽了兩聲,又說道,“你不要看我年紀小,家裏窮,就想汙蔑我,我,我不怕你。”
男孩的指甲裏滿是泥垢,身材瘦小卻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肥大的衣裳,褲腿上還有好幾處補丁。我心下一軟,可是想到他的行為又知道心軟讓他拿走錢袋隻是縱容他在小偷小摸的路上越走越遠。
“如果你不拿出來的話,我就報官,像你這麼小的孩子偷盜官府可能不會收押你,但養不教,父之過,官府會把你的父母各打三十大板之後再關進大牢。”
男孩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整個人都焉了,“你不要報官,我拿出來就是了。”
他將錢袋雙手捧著呈到我麵前,在我要拿回錢袋時,忽然又問道,“你錢袋有這麼多錢,能不能借一點給我買藥?我娘親生病了,要是再不請大夫去看,她會死的。”
托楚傾墨的福,小蟲的娘親得到了京中神醫陸非明的診治。
“她是長年營養不良造成的身子虛弱,邪風入體之後又久病成疾,我給她開一劑藥,吃一次出氣通暢,吃三次再不咳嗽。”
“真有這麼神奇?”
陸非明當即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我,“我說得話還能有假?”
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實在太滑稽,我忍了好久總算沒笑出來。我原想著,既是神醫,又取“好察非明”中的非明為名,當是個瀟灑俊逸的人,豈知和尋常郎中也無甚區別。
“神醫誤會了,弄雲她隻是擔心這位夫人,隨口一問罷了。”
“你的小命還是我撿回來的呢。還質疑我。”陸非明嘀咕著,背起藥箱往外走。
楚傾墨笑了笑牽著我往外走,剛走到院中,小蟲就追了出來,“噗通”一聲在我們麵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