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背靠著門框慢慢滑落在地麵哭泣,
就在她幾乎要抑製不住哭聲的時候,外麵一陣敲門聲響。
“鯨落。”
厲君和的聲音,令她有一瞬間茫然,趕緊擦拭幹淨臉蛋上的淚痕,穩住自己的聲線。
“怎麼?”
“開門。”
“你說。”
“收拾一下,跟我出門。”
門外的男人身形高峻,剛剛換了一身休閑服,雕塑般的臉孔上喜怒難辨。
女人抹了一下眼淚,安靜了三秒,若無其事道,“去哪裏?”
“跟我一起給白鷺道歉。”
門內的女人大腦中某根弦似乎嘣的一聲斷開。
下一秒,臥室門打開。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跟她道歉?”
女人從門內出來的時候,甚至還顧不得擦掉臉上殘留的淚痕。
她抬著白嫩的麵頰,似乎有亮晶晶的痕跡,眼眶還有一些粉紅色。
“我在院子裏等你。”
男人什麼都沒說,隻是重複了一下他的意思,然後,轉身下樓。
蘇鯨落看著他的背影,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
“你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讓我贏了這場官司就是為了讓我出來給她道歉的是……”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必須要護你周全,不管對方害你的人是誰——你明白嗎?!”
就在鯨落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原本已經轉身離開的男人,高大身影在一瞬間折返從上而下把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她連話都沒能說完。
麵對忽如其來的質問,她在那一瞬間懵了。
呆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從一開始隔絕了那日白鷺身邊所有人和外界的聯係,從懷疑她的助理開始,引導她讓她在法庭上作偽證,蘇鯨落,你以為我從頭到尾步步為營,到底是為誰?”
鯨落一下子怔住了。
怪不得,官司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這麼快就找到了紕漏,這麼快就找到了真凶。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在操控這件事——並不如表麵上看上去,那般偏袒。
“她汙蔑我強jiān,被我否認,為了洗白自己造謠的公眾形象,隻能通過設計你來博取大眾可憐。
——我心疼的是你。”
不知為何,那天那日這樣一句話在她腦海中閃過。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難道,厲君和其實一直都是這麼默默……
不,不可能。
“我不去。”
女人捏緊拳頭。
“在這個時候以厲氏女主人的身份與我一起出麵慰問,是證明你清白、戳穿外界那些你我不合的謠傳最好的方式。”
男人的眸猶如深邃的古潭。
女人閉了閉眼。
“我不想見她。”
“她殺了晚安,我怕我一見,她會不能活著出院。”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
那些摧毀她所在乎事物的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從來就不會手軟。
沒有人知道,
晚安,對她的意義。
晚安是她另外一半的靈魂啊。
在她一個個孤枕難眠的深夜,守在她床邊的,是晚安。
她胃痛得蜷縮在床上無人問津的時候,貼著她身體給她溫度的,是晚安。
在她試圖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時候,撲掉她手中刀片的,是晚安。
這世上,沒有人,比這隻貓更關心她。
更懂她。
“鯨落。”
厲君和上前一步,
那是一個那樣英俊的男人。
他輕輕扳住她的肩膀。
沉了沉眉,歎息道。
“其實你一直知道,這世上你想要什麼都是那麼的容易——隻要你一句話,就夠了。”
“包括你想怎麼處置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