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這是第一次，我們以這樣對等的地位交談，看清楚彼此，看清楚麵對的這個似乎很近其實相隔甚遠的女人。
“你想過離開他嗎？”
“離開？你開什麼玩笑，踏進這個家門，我們誰都別想再踏出去。”
不，我和她不同，我的世界還有神，我的世界不會有絕對，我還有路可以走，總有一天我可以走出這個家。
我不要像她這個樣子，我會焚燒我的痛苦，而我的哭泣隻為我的自由和勝利。
陳旭陽是她的神，而我是我自己的神。
就是這個印在他瞳孔中的我。
她忽然停止了哭泣，迅速地站了起來。
“你回來啦！”
林歡樂開始微笑，淚痕還掛在臉上，她已開始努力微笑。
我躍過她的肩頭看著他，他也正看著我，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他終於將目光移開，伸手抹掉了林歡樂眼角的淚，吻了吻她的額頭，“怎麼哭了？和歡喜吵架了？”
林歡樂用眼角餘光瞥向我，大概是害怕我說出實情。
“是我太任性惹姐姐不高興了，對不起。”
他淺笑著，撫了撫林歡樂的背，“都姐妹凡事好商量，既然歡喜道了歉，你就不要再往心裏去。”
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順水推舟，他竟扮演起了調停的角色。
“我沒和她計較，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
“那麼可以開飯了嗎？我等很久了。”他說。
下樓，吃飯，這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
應該說是讓陳旭陽覺得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一夜做了夢，夢中有人扼住了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
醒來後殘留的恐懼讓我比任何時候都想離開這個家。
這個家的邊界對我而言有多大？
我走出房間，然後踏上走道。
我要走上多少步才能走出這個家的範圍？一步兩步還是……
“你去哪兒？”
黑暗中突然傳來的聲音猶如鬼魅幽魂穿過了我的身體。
不禁顫唞，不敢回頭。
有溫熱的氣息貼近我的後背，有節奏的呼吸拂過我的耳際。
那是一種特有的氣息，隻存在於陳旭陽身上。
“那麼晚了，還要出去嗎？”
有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肩上，那麼熟悉的感覺，就仿佛是在夢中扼住我的手，帶著我無法想象的巨大的力量。
我下意識護住脖子，我怕他一用力就會扭斷它。
他的手遊移著覆蓋在我的手上，“冷嗎？怎麼抖地那麼厲害？”
“我隻想到樓下喝杯水。”
他鬆開了手，我狠狠喘了一口氣，仿佛脫胎重生。
“阿喜！”
隻有阿圖才會這樣叫我，他為什麼……
“讓我看看你。”
我還未來得及思考，身體已本能地轉了過去。
他穿著寬大的睡袍，傾斜的影子延伸到了我的腳下。
“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他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我的麵前，“在夜裏，格外地漂亮。”
聲音低沉又飄渺，附著在不知名的角落隨著流動的黑夜飄散到各處。
“可惜一雙讓人有欲望的眼睛總是會惹禍。”
他的指甲輕輕刮著我的眼角，有些微微的刺痛，我隻能閉上眼睛。
“別閉上，讓我看看，這雙眼裏有些什麼？這雙眼又想說些什麼？”
眼角有些潮濕和溫熱，柔軟而有力地移動著。
他在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