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他卻猛地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推至牆角。
“我聽見它在呐喊,它很憤怒,它怪你把它關住,它說它要離開。”
“不是的!”
“不是什麼?”
他胡說,他能看到什麼?他能聽到什麼?他在胡說。
我的憤怒因為我的壓抑我的壓抑因為我的製約我的製約就是這個家,他又懂什麼?
“你看,它又說話了;它說,為什麼你們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你們高貴美麗,而我低賤又醜陋,為什麼你們聰慧機敏而我蠢鈍笨拙?”
我聽到了,不是我的眼,而是我的的心,它在嘶吼,尖叫,邪惡的心靈擊鼓歡呼。
黑暗中點點星光一顆一顆熄滅,欲望在漆黑中抬頭,昂首闊步,放肆大笑。
舌尖掃過我的嘴角,米幻般的氣味,我靠著牆的身體慢慢滑下,他的眼睛在我麵前無限放大,我猶如墜入無底深洞,連掙紮都是徒勞的。
“夜裏不要喝涼水,喝點熱水,讓你的身體暖一些。”
他忽然抽身離開,睡袍大擺迎風,帶著迫人的氣勢消失在黑夜。
八
我想這是夢,因為我醒來時安穩地躺在床上。
可我還是坐到了鏡子前,看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並不好看,最起碼它沒有林歡樂那雙眼那麼漂亮。
但我始終相信我的神就在那裏,就像現在,我能看到我的神;它愛我關心我永遠不會舍棄我,它將開拓我的世界,沒有終點。
我拿起麵包到嘴邊卻遲疑了,指間若有似無的氣味隱含了太多的訊息。
它同與我擦肩而過的男人身上帶著的氣味不謀而合。
真是讓人不爽的感覺,它在提醒我,一切都不是我以為的夢,我的初吻就這樣丟失在了一個莫明奇妙的夜裏。
任何男人都有可能,除了陳旭陽,怎麼會是他?
情緒真他媽的低落;我並不討厭那個吻,但為什麼是他吻我?
我的初吻因為他變地很邪惡,充滿了罪惡。
所以但他的車停在我身邊時,我決定說些什麼。
“別再去那家酒吧,我不希望我身邊有人變成癮君子。”
他靠著車窗冰冷地教訓我。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檢點。”我幾乎是衝著他吼了出來。
不檢點的人是他不是我。
“年紀輕輕就說話轉彎抹角,一點都不可愛。”
“你開你的車,我走我的路;我們各不相幹。”
他是林歡樂的,不是我的;我是我的,不是陳旭陽的。
這是一條界限分明的路。
他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口氣,輕鬆地笑著,“天使與惡魔一牆之隔居住,它們都在你的眼睛裏。”
車隻留下煙塵,剩下我一個人茫然不知所措。
這是每天上下學的必經路線,我總希望能在阿圖的學校門口遇上他。
而今天又特別想見到他。
他如陽光般耀眼,我喜歡待在他身邊,沒有負擔沒有憂愁;無論我如何難過他總有辦法讓我快樂,或者說見到他我就不會在痛苦。
他是一顆藥,一顆解我病痛的良藥。
而他就這樣經過我的身邊,我揚手試圖讓他看到我,他卻低頭走地很快。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校門口,車門開著,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古怪的氣味,不是陳旭陽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也不像阿圖身上運動的汗水味道;那是濃重的藥味,我甚至能想象出一碗褐色濃烈的中藥灌進嘴裏的苦澀。
車門口伸出了一隻手,緊緊捉住了阿圖的手腕。 ■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