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了淋浴,握著蓮蓬用力衝刷趴在地上的我,好象洗著一隻圈養的寵物小狗。
“別亂動。”他說著撥正我的身體。
水再次襲擊了我的口腔,我避著蓮蓬,他卻一路追過來,我越避開他追地越緊,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不堪重負,他卻興致昂然。
我快嗆死了,胡亂地抓住了他的褲腿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以頭抵著他的小腹,讓水分流而過。
“別……”
我聽見自己嘶啞的企求聲,沒有大無畏英勇赴死的精神,我隻是個凡人,甚至我比凡人更怕死。
他終於扔下了蓮蓬,蹲下`身與我平視,慢慢撥開我臉上粘的濕發。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懲戒,你明白嗎?”
我點頭如搗蒜,失敗者還裝什麼驕傲,饑餓然後嗆水,如果我強裝倔強不肯屈服,或許等待我的就是死亡,可我一點也不想死。
我隻有十六歲,我比他年輕許多,如果我努力地活著一定能夠活地比他好,即使活地不夠好我也有資本親眼見證他的死亡,那將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一刻。
他向一個和藹的長者般親吻我的額頭,然後看著我,“不親我一下,表示我們和解了嗎?還是你不想與我和解?”
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也不知道摸到了他臉上哪個部位,胡亂地親了一口,卻換了他不甚滿意的責怪聲。
“女孩子得用良好的家教來教化。”
他走出浴室取出一塊幹淨的大浴巾裹住我,然後拖我出來又扔回床上。
良好的家教?他強迫我囚禁我威脅我,用最惡毒的手段折磨我,而現在他竟然厚顏無恥地同我說家教?
就像書上常寫道的,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我想體麵的話也都是由權利者說的,即使那些話有多麼的不合邏輯多麼地荒謬不堪,卑微者也隻能聽從。
他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脫衣服,一貫的優雅紳士;衣冠禽獸,仿佛天生為他而創。
眼前的天花板變成了陳旭陽的臉,我竟有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著。
但並非我想這樣,隻是,一來我沒有剩餘的力氣與他纏鬥,二來,我不想再被他餓上三天三夜,小小懲戒便是三天三夜的饑餓,如若再犯恐怕得關上五天五夜;但我一天也不能再忍受。
死亡固然可怕,但我更怕饑餓,那樣抽空靈魂的虛無感讓我渾身抽搐發冷,那是身在地獄才會有的感覺;沒有挨過餓之前我定會鄙視自己現在的思想和行為,但經曆過後所有的妥協都變地情由可願,理直氣壯。
我可以為一份食物和他上床向他求饒甚至取悅他,尊嚴又算地了什麼。
因為那一口飯,我屈服了,然後事實證明他贏了,贏地那麼漂亮,正如他轉身那道驕傲的背影。
所謂不為五鬥米折腰的精神,我想或許隻是五鬥不夠而已,再多一些,或許就會屈服。
為什麼不用毒品來對付我,這樣我會更乖巧更聽話,更何況毒品的獲取對他而言輕而易舉,用在我身上更是自產自銷,多好。
他卻說,對一個十六歲的女高中生用毒品未免有些過,更何況用毒品的女人會感覺遲鈍,他不希望跟他作愛的女人冰冷的身體連靈魂也是冰冷的,最重要的是,毒品會侵蝕女人的身體,殘敗的太快。
原來他還有與我長期做戰的打算,如果我說我實在感覺很悲哀為我自己,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小腹有熱流湧上,我看到他以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我,那皺緊了眉,眉間的川字微微顫唞,一滴汗不經意地由他的額角落在我的臉上,好象是我哭了,可惜,沒能足夠攝取水分的我連女人最本能的行為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