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
“誰哪個小子那麼幸運。”
我看著他那雙褐色的瞳孔,心便揪在了一起,一種古怪的欲念由心頭湧起。
“陳旭陽。”
他張著嘴久久沒有合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別開玩笑了,阿喜。”
“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惡狠狠地說。
“他是你姐夫。”
“他也是個男人。”
“這是……這是……”
“亂倫是嗎?我不在乎。”
“阿喜,我不是這個意ω
“我們不再是朋友了,阿圖;我不想說再見,因為再見意味著我們還有再次見麵的機會,但我不想再見你,所以請你現在就轉身回到店裏去。”
“阿喜!”
我不再理睬他,朝著黑暗中音樂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十四
強光將我籠罩,我停在車前不再前進。
腿仿佛被打上了石膏,怎麼也邁不出去。
那雙被燈光打成金色的瞳孔閃著我不可知的訊息。
或許是被強光刺激了眼,我揉了揉眼,眼淚就湧了出來,怎麼塞也塞不回去。
真的很糟糕,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副模樣,就算強裝我也要裝地無所謂。
我聽到了尖叫,刺穿我的耳膜,帶著憤怒的力量企圖刺穿一切。
我催促自己站起來,眼裏沒有眼淚,是的,我從來沒有哭過,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為這些事這些人浪費一滴眼淚。
即使我哭泣,大地也會撕裂吞噬我的眼淚,天空會放出最耀眼的光芒曬幹我的淚。
我背起包向他走去,打開車門理所當然地坐了進去。
“你們做了多少年的朋友?”
黑暗中我辨不出他的瞳色,但我想那一定不會是暖色調。
“很多年;從孤兒院開始。”
“就這樣結束不可惜嗎?”
我驕傲地微笑,然後搖頭,“不。”
他不明白,他不會明白,我並非斷絕與阿圖的友誼,我隻是向自己道永別。
“他一定很傷心。”他側過身摸著我的臉,“女人有時比男人更殘忍。”
“和你比我還差地很遠。”我溫和地回應他。
他絞著手臂看我,“你是不是在故意測試我對你的忍耐程度?”
“我已經得到結果了,那三天是你讓我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天堂。”
他眯著眼似笑非笑,搖頭發出嘖嘖聲,“真是個刻薄的姑娘,不過我要提醒你別在故意試探我的忍耐度,那對我對你都沒有好處。”
我對他猛翻白眼,“黃牌警告?”我伸出手做投降狀,“我明白我明白,再多一張黃牌我就會被罰下場是嗎?”
他輕笑,“你會被終生禁賽。”
他在微笑,神情卻並不像在開玩笑,我知道他從來不開玩笑。
我知道,在人的一生要向許多人許多事道別,讓你歡喜的自然難舍,但那也不過是一個過程,唯一不同的是過程的長短而已,但無論長或短,它隻是一個過程,一個上天給的考驗。
現在的痛並不意味著一輩子的痛,而痛有時是一管強心針,一道驅散混沌的陽光。
我不會被終生競賽,我不會退出賽場,我想我的結果不是勝利就是死亡。
臉頰被捏地很痛,我不滿地朝他瞥了一眼,他的目光卻很專注,專注地讓我吃驚;那樣的目光我從未見過,眉緊緊揪著,仿佛我是一道難解的謎題讓他分外頭痛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眼神讓我想起角鬥場裏的鬥士,殺機四露,凶悍地可怕。”
“你喜歡我哭嗎?”
“你哭過嗎?”
我啞然,續而努力回想屬於我自己的哭泣片段。
“你哭泣的聲音會是怎麼樣?是無聲還是哽咽著哭泣?”
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的眼淚隻為自己流;但現在不行,這個時候我哭就會輸地一塌糊塗。
我並不清楚現在的我還能輸掉些什麼,但如果說我隻剩下眼淚,那麼我連一顆眼淚都不能再輸掉。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夜色能緩和我們之間詭異又緊張的氣氛,從而使我平安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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