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看到一處掛著一副大門牌，張狂著刻著“刺青”兩個字。
一時好奇就走了進去。
迎麵走來一個年輕女人，染著囂張的金發，舌頭上耳朵上嘴唇上到處打著釘，十足的朋克。
“小姐，刺青嗎？”
另一邊忽然衝出一個同樣打扮的男人，握著我的手臂慢臉激動，“老天，這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皮膚。”
“你對每個進來的顧客都說同樣的話是嗎？”
他尷尬地笑了笑，“小姐真是心直口快。不過這次我是真心的。”
女刺青師敲了敲他的肩說道，“別說地好象你要向她求婚似的。”
我忍不住大笑，“你們怎麼把刺青店開到了這裏？”
男刺青師回答，“外頭的租金高地離譜，正好我和這裏的老板娘沾些親，她廉價租了這個門麵給我，更何況，現在那些上流社會都流行這個。”
女刺青師上下打量著我，“嘿！美女，既然來了不如就留個紀念回去吧。”
我搖手，“算了，我怕痛。”
男刺青師說，“痛怕什麼，在化繭成碟之前所有的痛都是可以忍受的。”
女刺青師白了他一眼，“這又是從哪本書裏看來的？”
“冤枉啊！我可以加了很多個人的創意在裏麵。”
“化繭成蝶？”
“怎麼樣？替你紋個最新的款式好不好？”男刺青師躍躍欲試。
我翻了翻他們原創的紋飾，隨口問，“如果在屁股上紋上fuck you，你們說好嗎？”
兩人都楞了，對視了一下，連連點頭齊聲說，“so cool。”
我脫下外套，對他們說，“那就紋這個吧。”
“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這……”
“很酷不是嗎？”
他們又一次對視，讓我躺在了一張簡陋的床上。
男刺青師的手碰到了我背上的皮膚，我不禁發抖，他張開手將手心貼著我，輕聲說，“別怕，你要記住，這是一個蛻變的過程，走出這裏你就是一個新的你。”
“新的我？”
我側過頭，是月光的陰影，夾著淡淡的煙霧，女刺青師坐在一邊，慢慢抽著煙。
“你叫什麼？”
“林歡喜。”
“歡喜？很性感的名字。”
“性感？”我不禁笑。
“非常性感，我想我們可以在你的身上紋出最性感的圖案。”
“是什麼？”
“秘密。”
男刺青師對我笑了笑，“反正不是罵人的粗話。”
我閉上了眼睛，背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女刺青師沙啞的聲音好象彌漫在房間裏的煙霧，朦朧又真實。
“你看到了什麼？”
“眼睛。”
“誰的眼睛？”
“我不知道。好象是我媽媽的眼睛，不，好象是我爸爸的，又很像我姐姐的眼睛……”
耳邊傳來了歌聲，是女刺青師在哼著歌，我努力集中精神想聽清她唱了什麼，但刺痛抓住了我所有的神經。
我以為下一刻我就會下地獄，於是所有的經曆化成了片段在我腦子裏回閃，我痛過的我恨過的，我痛過的我恨過的。
為什麼沒有愛？
我猛地張開了眼，為什麼？
我握緊了拳，很痛，喉嚨也是幹澀的，無法緩解，不能緩解。
汗水滴進了眼睛裏，視線在一瞬間模糊，我看著帶著水光的月色；我終於看到了一雙眼，溫柔如月，慈悲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