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好人。”
我站起了身,就那樣傻傻站了幾秒,然後不自覺地笑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好象自我催眠一樣,我真的想相信他是好人。
“如果他是好人,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壞人了。”
我轉過臉看著他,“你見過壞人嗎?什麼是壞人?壞到什麼程度?怎麼壞?你知道嗎?”
他不知道,但我知道。
我很害怕一個人,我害怕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手他的氣味,甚至是他的影子。
我害怕他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把我帶走。
沒有人知道我的恐懼。
阿圖拉住我的手,他問,“你要去哪裏?”
“如果我一去不歸,你就自由了,不是嗎?”
“我們可以一起走?”
“一起走?”
“是,隻有我兩個,離開這裏。”
“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
“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我對著他微笑,“但現在還不行。”
現在我隻想去一個地方,一個可以解答我問題的地方。
我拿起驗孕棒擺在桌上,店員看了看我買的東西又瞧了瞧我,忽然神秘地笑了,然後利落地找了錢給我。
我無法像林歡樂那樣光明正大地懷孕,我的一切都見不了光。
在片刻的尷尬後我忽然變地坦然,特別地坦然;我回敬了一個微笑給他,拿起驗孕棒塞進口袋裏,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小店。
走到老宅門口,鄭逍南正從車裏出來,我下意識將手伸進了口袋。
他輕輕瞥了我一眼,沒有問我去了哪裏,隻是默默地走下車。
我倒退了兩步,跟在他身後。
“陳旭陽回來了。”
忽然有一股寒氣從我的腳底滲了進來。
“他正在找你,但我想不用很久,他就會找到這裏。”
“然後你用我同他再做交易?”
“交易什麼?我不認為用你可以為我換取什麼。”
“你會和他鬥嗎?為了我!”
他隻是笑,伸手攬住我的肩。
“我一生不惹麻煩,除非麻煩來找我,你就是麻煩。”
“那隻能說明你是個會惹麻煩的人。”
“卻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你後悔了?”
“即使後悔也不會後悔太長時間。”
“你還是後悔了。”
“你很固執。”他摸了摸我的耳朵。
我甩開他的手,“到了時間要吃藥,你要注意身體。”
不過幾天,我對這老宅已經很熟悉了,最起碼走到自己的房間我不會再迷路。
手一直握著口袋裏的東西,不知不覺中便熱了起來,手心裏沁出了汗,握著的手竟然有些不穩。
第一次,簡單的進房間的過程都變地艱難,周圍安靜地出奇,隻能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我關上門,走進了衛生間。
“我們可以一起走?”
“一起走?”
“是,隻有我兩個,離開這裏。”
“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
“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
圓形的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卻不想承認那是眼淚。
我想去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我想和我愛的人一起去,到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走走。
那一刻我沒有想到阿圖。
我蹲在地上,看著手裏的驗孕棒,不由地笑了,最起碼我現在還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