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之一,賀子山的父親婁維春是在禦史台行刑的,他將暗賬藏在身上最後一刻,但是來不及交予自己的兒子,遂埋在禦史台死牢裡。但興許就是因為沒人想到暗賬會在這裡,縱是倪敬他們有再大的權力,這麼多年,也沒能找到……”
“可時隔這麼多年,犯人交替甚多,為何這本暗賬還在?!”王君平驚呼。
“因為……”石溫正看向那囚衣之人,“因為在婁維春之後,左朗恰好將這個人囚禁此處,此後,再也沒人進過那間牢房,包括左朗。”
“被左朗囚禁七年……”一瞬間,所有人又看向那個人。
忽然間,秦衛羽心頭一滯!
腦子裡好像飄過了有些清淺的印象,隨著回想,愈發清晰,而越是清晰,秦衛羽臉上震驚的表情就越是明顯。
“你……你難道……你是……”
王君平第一次見到秦衛羽露出如此震驚的神情。
“是誰?”王君平不由追問,沒有任何緣由,心跳開始加快。
秦衛羽愣怔地後退半步,緊緊凝視著囚衣之人,然後用著充滿了震驚及難以置信的聲音說道:“你……難道是……難道是……”
且見那人慢慢轉過身,站在議事堂秉公執法的牌匾下,傲然抬頭。
“啊……我剛才沒說嗎?”男人哼笑一聲,一字一定,“我姓薑,名……行衛。”
輕描淡寫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難以名狀的震驚之中,它就像一陣狂狼,瘋狂地捲動了原先已經走到盡頭的棋局!
大理寺卿,薑行衛。
他高挑了花白的右眉,發出哼哼的笑聲。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合縱
禦史台,正堂。
左朗坐在席上,扶額聽著下麵人的報告。
緊抿的唇瓣冷不丁抽[dòng]了一下。
他先揮手讓人退下,然後自己在席前坐了好一會兒。眉心時而攏起,時而又舒展。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身邊竟然被放了這麼多年大理寺的細作而不自知,更愚蠢的是,他竟然還將那個人當做心腹一手提拔。
一種複雜的憤怒油然而生,突然將案上全部東西都揮了出去!
他咽不下這口氣,立即起身朝著禦史台後麵的牢房走去。
不客氣地親手推開牢房門,左朗怒氣衝衝地走到唐玄伊麵前。唐玄伊果然一點都不意外,似乎早就等著他的光臨。
“唐玄伊,你什麼意思?竟然讓大理寺的人搶我禦史台的囚犯?還在我身邊放細作!你就不怕我明日就讓你人頭落地嗎!!”
唐玄伊不緊不慢地抬頭,起身與左朗平視。
他走近左朗,冷峻的眸底印著看不透的淺淺幽光,沒有勝利者的笑容,反而沉著一抹威懾及寒意,眸底流光浮動,帶著一股銳利的慍怒。然後一字一定地說道:“那,你囚禁大理寺卿長達七年,你就不怕死嗎?”
左朗震驚,對上唐玄伊那雙如刀般淩厲的眸,不由下意識後退半步。
他想問,你到底是如何知曉這件事的?
左朗腦海裡閃過當時自己進入牢房時看到石溫正的一幕。
這還用問嗎?石溫正如果是唐玄伊的人,多次出入禦史台牢房,很有可能早就接觸到薑行衛!
而且不僅如此,他曾以為,將唐玄伊囚禁在禦史台將會閉塞他的耳目,但是隻要有石溫正在,反倒可以協助唐玄伊由明轉暗,讓他的調查可以更加如魚得水!
他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沈念七還有沈沖身上,竟然沒有想到就在自己身邊的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一個月啊,他竟然疏忽了整整一個月!
唐玄伊知道的必然不止這一點!
“你還知道什麼?”左朗沉下聲道。
“你應該說,我還得到了什麼。”唐玄伊的聲音深沉而凜冽。
“得到……?”左朗心底開始不安,難道之前田響他們不是在危言聳聽,唐玄伊真的拿到了什麼可以顛覆七年前案件的證據?!
可……怎麼可能!若是他能拿到,在他要抓沈念七的一霎就應該拿出來,這可是一個分量很重的籌碼!
對,不可能!唐玄伊必然是在虛張聲勢!
唐玄伊就像看出了左朗心中所想,便說道:“你可記得,當年你關押婁維春的牢房,是哪一間嗎?”
“哪一間?這和那個有什麼關……”話沒說完,左朗突然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