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友寧,剛來這裏三個月,很高興遇見你。”
這是一間裝飾不俗的套房,透著華麗又不失典雅的氣息,燈光的亮度恰到好處,無聲的空調將整個客廳調到了最舒服的溫度。
我和陳衣兩人在客廳中間對坐,恨不得將整個人都陷進柔軟的沙發裏,麵前的茶幾上擺著已經消滅幹淨的餐盤和酒杯—我們剛剛結束了一頓豐盛的地中海風格的晚餐,兩人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下去。
這就是這座城市的好處了,隻要你有足夠的籌碼,它幾乎能滿足你想到的任何需求,無論是房子,還是美食,即使陳衣此時提出一些特殊的需要,我隻要拿出籌碼袋裏附贈的係統麵板,一位由陳衣自己設定的美女就會出現在裏麵臥室的床上,不僅是外貌,甚至是性格、經曆、記憶也和你設定的一模一樣——就是挺貴的,一晚上需要花差不多1000籌碼。
這間房子也稍微貴了一點,足足花了我500籌碼,不過可以住一個月。以前我都是找最便宜的30籌碼一周的單間度日,但剛從老煙那裏出來的我現在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再加上陳衣身上髒兮兮的看樣子這幾天吃了不少苦,我總不能虧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咬咬牙定了這裏。
陳衣好像暫時沒有飽暖思**的想法,他吃飽喝足後就躺在沙發上,玩著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一個老版諾基亞手機,黑白屏幕的那種。
我瞄了一眼,他在玩上麵自帶的遊戲,貪吃蛇,沒有聽見我的自我介紹,我隻好又說一遍。
“你好,我叫楊友寧。“
“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陳衣。”
“知道,知道。”我撓撓頭,“剛才多虧了你,不然我現在指不定還在老煙那裏垂死掙紮呢。”
說完我哈哈地笑起來,想活躍一下房間裏的氣氛,但陳衣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仍然專注於麵前的貪吃蛇,讓我有點尷尬,隻好讓笑容僵在臉上。
還好陳衣又說話了:“沒有的事,說起來是你幫了我,讓我有機會跟老煙對決。”
這時他將視線移開手機屏幕,伸了個懶腰,我恍惚間看見手機屏幕上已經布滿了那條貪吃蛇。
陳衣將手機收起來,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沙發上,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明明不認識我,為什麼要跟老煙撒謊?抓我的人告訴我我走了狗屎運,有認識的人要買我出去,我以為是誰,結果卻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
“原來你都知道啊,看你當時一點不驚訝的反應,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買你出去這件事。”
“廢話,我不裝作真認識你的樣子,怎麼騙得過老煙。”
我暗歎陳衣的反應和思維的快速,當時的情況一旦有任何的遲疑和訝異露出來,讓老煙拆穿我們根本不認識,今晚就是另外一個結局了。
“演得好,演得好。”我讚歎道,“你以前也是玩牌的高手吧,看你這麼厲害,難道以前是在哪個賭場混的?裝作第一次玩的樣子,還真擺了老煙一手。”
“我確實是第一次玩。”陳衣說。
“咳咳咳,咳咳。”我正在喝酒,被陳衣這句話嗆到了,眼淚都差點出來,擺擺手,”我信了......咳咳......我信。“
好不容易才把那口酒緩下來,我舒了一口氣,差點樂極生悲,剛從鬼門關裏出來,要是被一口酒嗆死,就貽笑大方了。
“為什麼想到撒謊說我認識你?“我摸了摸鼻子,”其實吧,我也不知道,當時都快堅持不住了啊,老煙逼得那麼緊,就想著做點其他事情緩解一下,腦子一抽,就讓人把你帶過來了。“
“是這樣。”陳衣點點頭。
我又倒了一杯酒,用手撐著茶幾探出去碰了一下陳衣的杯子:”這都是緣分呐,小哥,估計黃曆裏寫著我今天有貴人相助。別的不多說,以前我倆不認識,現在認識了,喝了這杯酒,以後都是朋友,在這城裏也多幾分勝算。“
說完,我率先咕咕咕就幹了一杯,一邊喝一邊拿餘光瞟陳衣那邊,看見他也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