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胡喜所說不置一詞,他是妖族,這胡姓不過是張口擬出的化名,卻沒必要在此太過糾結。
胡喜道:“也好,在下被家中長輩強行婚配,心中雖不喜卻無法,無意中誤入此間已半月有餘,若非今日見著兄長定以為此處隻有自個兒。”
狐墨當然不信,頭一次見麵的兩人,他若說的真話,這人不是愚便是太過單純,若說的是假話,那也應該,是以信或不信對此根本沒什麼影響。
他口中卻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想來你家中長輩也是為你好,斷不至於害了你。”
胡喜搖頭道:“非也非也,實在是力有不逮、技不如人,若非長兄需繼承家業,幺弟尚未長成,我又何須入贅別家。”
狐墨微微一笑,不再多話,他自個兒尚未此事煩惱,又怎能為他人解困移惑。
胡喜起身,進了林子,不一會兒搬出兩壇酒與一小桌吃食。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
閑暇談起了天文地理、九曜星宿、醫書雜記、道學佛籍,吟詩作賦更是不在話下,一個灑脫,一個溫文,兩廂彌補的恰當好處。
狐墨頭一次發現除了從小長大的那些人還有人如此懂他,不,是比那些人更懂他,畢竟再親密的關係因利益總是隔了一層。
他不止一次想,胡喜若是長輩定下的那人,娶他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隻是絕不可能,且不說胡喜是凡人,他更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盡管他麵容豔麗,他也是貨真價實的男子。
想至此,他頭好似因喝過太多酒而疼起來。
身旁憑空出現一個人,出現那人扯著他衣擺便要離開。
狐墨不幹了,他說:“你且等等。”
那人搖頭。
狐墨道:“我就與他說一句。”
那人依舊搖頭。
狐墨怒道:“千盈歐。”
千盈歐也很是無奈,解釋道:“你又想騙我,青青說了,這次若不能將你帶回去,她便不與我成親。”
狐墨啞然,自作孽不可活,誰叫他平日裏頂著一副好好先生的皮囊坑了不少例如千盈歐的老實人,今日報應來了。
千盈歐帶著狐墨終是回了妖界。
二人走後沒多久,林間拐過來兩個絕色女子,二人都與胡喜長得差不多,隻是其中一人看起來還是未長成的娃娃。
她問:“二姐,你說的胡非白人呢,莫不是又編出個由頭騙我,你也隻會欺負我,不說是大哥來了,怕是大姐來了你都不敢這麼說。”
那娃娃講了半日,另一女子卻不搭理,最後牽著她的手離了這地方,她身後林間小屋化成虛無。
妖界六月十五,本不是什麼佳節,卻因狐族族長狐墨成親到處披紅戴綠,看上去好不熱鬧,帝君嫁女兒也不過這陣仗。
為期半年的揣測終於告一段落,因為狐墨今日娶的便是天界狐族的族長之女。
眾所周知,天界有狐在青丘,妖界之狐見塗山。
大家紛紛感歎,狐狸精娶狐仙,不知若有了孩子像誰多一些,怕是打小便是個美人胚子,真叫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