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五(1 / 3)

這麼早就去忙招商啦?

馬一山看見馬誌福忙著往村外走,問道。

我去鄉裏辦點兒事兒。

馬會計說。

我說“你不會為村裏的事兒起這麼早嘛!馬一山一想起馬誌福在會上幫腔作亂,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說,現在看來,咱村一直發展不起來,你有很大責任。村裏的事兒根本不關心,光知道忙活自己的。”

“也沒忙出什麼名堂。”

馬誌福懂得在馬一山麵前應該謙虛。

“還沒名堂?”馬一山提高聲音。“全村頂數你家房子最好,比我這當主任的都強,還說沒名堂!”

“我也是勤勞致富麼!”

馬誌福解釋。

見馬誌福不服,馬一山瞪直了眼睛。“誰見你馬誌福上過山下過地啦?不是我擋著,鄉裏早就來查你狗日地帳了。”

這話說的重,馬誌福隻好閉嘴。他知道,馬一山一直懷疑他管的帳,管的錢,還有他經手的事兒有問題。好在馬一山光是懷疑,並沒真的下手調查。

細說起來,馬一山與馬誌福之間還沾點兒親戚關係。馬誌福管馬一山叫舅,從何論來,還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馬誌福能有今天,少不了馬一山的幫襯。

馬一山告誡馬誌福說:

“這次招商能不能搞成,全看你了。這也是對你的考驗。搞成了,皆大歡喜。搞不成,我下台,你滾蛋。”

是最後通牒。

馬誌福明白馬一山還記著會上的事兒,不敢馬虎,立刻表現。跑到街上,裝模作樣,大聲招呼季香香。

“這像什麼,上門去喊。”

馬一山說。

其實,馬誌福早上起來,已經給鄉農資公司的秦文義打過了電話,問了一下化肥的事兒。

在鄉裏,人們都管小個子的秦文義叫秦總。這秦總是馬誌福的老關係,兩個人曾經一塊倒騰過幾年木頭。那幾年馬誌福手裏有點兒權力,把大隊的山林子稀裏糊塗賣給了山下的秦文義。秦文義濫砍濫伐,還說是砍光伐光才好重新植樹造林。他把山推成光頭之後,夠口徑的木頭都賣了,山上也沒見植上什麼樹,由此賺了點錢。如今秦文義混上了鄉農資公司的經理,與馬誌福一直還打著交道。如今的交道比當年簡單,無非是利。如果低價賣給馬誌福化肥,明裏是鄉裏下撥給村裏的指標,暗地裏秦文義要吃回扣。如果貨源緊張,秦文義則自己轉手高價獲利。這也是當今市麵上的通常作法。再也沒有什麼無條件的支持。兩人在電話裏扯了幾句閑話之後,秦文義告訴馬誌福,最近從山東淄博調進一批化肥,屬於內部優惠價,是撥給各村專業種植戶的,多少能留點兒給他,不過一斤也不能賒,全得現錢。馬誌福說,你隻要能留給我,我指定用現錢,還照樣在“鬆楓”飯店請你,怎麼樣?

一提“鬆楓”飯店,秦文義電擊似地興奮起來。

秦文義負責鄉農資公司之後發了財。發了財的秦文義在鎮上有些勢力。是小鎮上屈指可數的名流。馬誌福也想發財,就隻能溜須拍馬,在每回生意前後,按著秦文義的心思,在“鬆楓”飯店請客。隻要在鎮上,成了名流的秦文義除了“鬆楓”飯店,哪兒都不去。每次吃飯,店裏的服務員小英子都在。小英子長的順溜,一張討人喜歡的小圓臉,圍著秦文義身前身後,哥長哥短地叫,一會兒倒酒,一會兒點煙,不時地還和秦文義碰上一杯。全不似核桃溝村的女人那般木訥。馬誌福頭一次遇到小英子的時候,心裏也慌慌地跳,像幹了什麼壞事似的。有一回幾個人喝多了,小英子爬到秦文義懷裏哭了起來,洶湧的淚水胡拉了秦文義滿臉。小英子邊哭邊喝,一口酒下肚,質問秦文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