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我問她什麼是“蠶女”的時候,她卻不回了。
看來,還是要像村長所說的那樣,等草鬼婆回來,向她詢問清楚。
我開始也猜測阿離就在那個拳頭大小的蠶繭裏,但並沒有得到阿離明確的回複。直到我將她的蠶繭從蠶房裏取出來,並放在自己房間裏,第二天一早阿離就在我床頭邊上放著小本子,讓我一定要把她和小桑蠶們放在一起。
我問她為什麼,她又按照老規矩,沉默不答。
另外,阿離一直都躲著我。
那天之後,盡管阿離每天晚上都會為我洗衣服,但晚上起來放水,就是見不到她的身影。我為此還特意守了兩個晚上,她都沒有出現。
我問她為什麼躲著我,她還是不回答。
我又問她說明時候能夠出現,她又是那句話,合適時機。
她越是神秘,我就越是想探知,隻可惜我現在對她的了解實在太少,隻能繼續摸索。
阿離,她到底是人、是蠶、是鬼魅、是妖怪,還是別的什麼呢?
明天開始,阿離就不會出現。
蠶吐絲結繭一般需要兩、三天左右,阿離雖然沒有說消失幾天,但肯定是兩天以上。趁著這兩天時間,我打算進山采藥。
眼下對於我來說,除了探索並了解阿離的身份,還有就是賺錢。
為此,我特意去了一趟阿誠的家。
阿城是我表哥,是我阿娘姐姐的兒子,我們兩家相隔大概半個山頭左右。我們兩人小時候關係還不錯,他結婚之後,就逐漸跟我疏遠了一些,不過平時還是會一起進山采一些藥材出來賣錢。
采山人一般都是在附近活動,但名貴的藥材都被采光,想要多賺些錢,就必須要進深山。
進深山至少要兩天才能回來,昨天我告訴阿離這件事,她則是如同一個賢惠的妻子,讓我安心出門,安全回來。
第二天一早起來,阿離還特意在小本子上寫了一句,讓我注意一下深山裏的野蠶,看看有沒有特殊的品種,如果發現一定要帶回來。
我沒有問為什麼,隻要是阿離的要求,我肯定是無條件滿足的,畢竟自家媳婦嘛,我不疼她,疼誰啊,嘿嘿。
我們村子地處綿延的大山之中,無論站在多高的山頭,都見不到外邊的文明世界,我阿娘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
至於我阿爹,我隻知道他是漢人,但他來自哪裏,家裏是否還有親戚,我一無所知。
我和阿誠哥要進的深山在我們當地叫九龍池,一般人聽到九龍池都以為是一個山中的天池,其實九龍池是好幾座山峰的統稱。
算起來,這是我第三次進九龍池,前麵兩次都是跟著我阿爹。我那時候年紀還小,懵懵懂懂的,現在隻是殘留幾個記憶片段。
起初道路崎嶇,大多都是很高的山坎,因此我和阿誠哥的話很少,到達相對比較平坦的位置之後,我們一邊尋找稀少、名貴的草藥,一邊聊天。
“阿誠哥,九龍池你經常來嗎?”
阿誠哥搖搖頭,一邊彎腰在藤蔓、灌木叢裏尋找草藥,一邊說:“這個地方毒蛇和未知的猛獸比較多,采山的人很少來,我來的次數也沒到一個巴掌。”
“就因為采山人來得少,所以你才帶我來的吧?”
“嗯。”阿誠哥將一棵我不知道名字的草藥,連莖帶根丟進了身後的袋子裏。
他站起身,對著我說:“這一帶比較潮濕,五步蛇、腳邊風這些毒蛇很多,你可也要多加小心。那玩意兒平時都盤著不動,等人走近才會攻擊。”
我應了一聲,一邊用手裏的棍子敲擊地麵、掃開腳邊的草木,一邊尋找草藥。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阿誠哥帶著我到了一個背風的地方,開始為過夜做準備。
很快,林子裏就起了濃霧,這濃霧來去如風,很快就將周邊完全覆蓋。
我在生火的時候,阿誠哥從包裏掏出藥粉開始均勻地灑在邊上,這些藥粉主要是為了驅除蛇蟲。至於蚊子之類,我們早在進山之前,就已經將裸露在外的部位塗抹上一些草木混合汁液。
隨著夜幕降臨,山林裏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救命!有人嗎,快來救命啊!”
這時候,前邊的濃霧裏傳出了女人的呼救聲。
我和阿誠哥對視了一眼。
“奇怪,這麼深的林子,哪來的女人?”
我則是抓了抓頭,這聲音肯定不是阿離的,但是有了之前在山穀裏的經驗,我感覺應該順著聲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