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替身和尚(2 / 3)

衛大人正在這樣胡思亂想,忽而聽到水中有響動,順著頭頂上的一方淡淡的亮光望去,隻見一條三尺多長的大水蛇,正高昂著頭,衝他這邊遊來,衛大人剛要想法子躲閃,就聽“吱吱!”兩聲怪叫,那水蛇捉到了水中浮水而逃的一隻大耗子。

衛大人輕歎一聲,心想:“我的媽呀,差一點遭那毒蛇的撕咬!”但,衛大人轉念一想,等那毒蛇吞下那隻耗子,是不是又該來撕咬他了呢?再說,這水中既然放進了毒蛇,就不會是一隻、兩隻,鬧不好是成群成群地放進來的。這個洪法雲,實在是慘無人道。

看來,既關進水牢,也就沒有活的念頭了,衛大人這樣想著,一時間,也就不在乎毒蛇什麼的,隻是牢牢抓住牆壁上一塊突出的石頭,別讓臭水灌到肚裏去。這時候,他似乎在尋找還有沒有更好地方,能讓他遠離水麵一點。

說來也巧,就在他生死無望的時刻,他看到水牢的一角,還有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在晃動。

衛大人想,那一定也是被洪大和尚關進水牢的人,便不顧一切地遊了過去。哪知,快接近那兩個人時,就看是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們雖衣衫不整,但各持樹棒。衛大人認為是用來對付他,沒想到他靠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姑娘,還友好地把手中的樹枝伸給他。原來,那兩個姑娘手握樹棒,是對付水中的耗子和毒蛇的。

衛大人擠上那個土埂後,見兩個姑娘早已哭啞了嗓子。

衛大人問她們為何被關進水牢?

那兩個滿身屎漬、樹葉的女孩嗚嗚咽咽地幹哭著,問衛大人是什麼人?

衛大人說:“我姓薑,不是此地人,窮算命的。就因為說了句公道話,就被那孽僧抓來了。”

兩個姑娘四目滔滔流淚,一個說:“薑先生,掉進黃連池,都是苦命人啊!我倆姓白,親姐妹倆,沐陽人,是來山南袁家莊俺姨家走親戚。”

另一個說:“俺姨家表姐過兩天要結婚,俺是來看新娘子的。沒想到,前天到白虎山奶奶廟燒香,被幾個壞和尚搶來。先送我們到‘勸心房’,幾個勸婆子花言巧語,勸什麼洪法師是當今皇帝的替身,沒準哪天還能坐皇帝哩!等法師一坐上皇上,你們都是娘娘、貴妃,享不盡的榮華,受不盡的富貴哩!不從的,先坐水牢裏,後扔惡狗圈!”

說到仔細處,那兩個女孩,還告訴衛大人,她表姐叫袁鳳英,表姐夫原先在州府裏做事,大名叫陳中。

衛大人一聽,就是昨天他上門尋找的那個陳中。衛大人問她們表姐家,還有什麼人?

其中一個說,她表姐家還有兩個會武功的表哥,大表哥叫袁龍,二表哥叫袁虎,都是在州府裏做事的。隻要她們兩個能逃出這水牢,一定讓她們表哥來給她們倆報仇。

衛大人一聽,緊咬牙根,說:“隻要能放我們出去,不用你那兩個表哥來報仇,我也要來給你們報仇雪恨!

兩個女孩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說:“你?!”

三、禍從口出

天快黑的時候,水牢的天窗打開,原認為是扔吃的給他們,沒想到投下一個大竹筐。

上麵一個小和尚大聲喊道:“小算命的,你不是要見我們家主持嗎.上來吧,見了我們主持,正好拿你喂野狗。”

那姐妹倆聽說要拿衛大人喂野狗,都扯住衛大人,讓他千萬不要上去。

衛大人想,不上去,在這裏麵肯定也是等死。幹脆上去看看,沒準能見到他洪法雲,洪大和尚,他將來找準機會,亮明身份,沒準還有他衛哲治施展權威的時候。

這時候,衛大人告訴那白家兩姐妹說:“你們一定要挺住,隻要我能活下來,我一定來救你們姐妹倆。”

那姐妹倆含淚答應,一定等先生來搭救。其中一個,還告訴衛大人,若能活著出去,一定去山南告訴她兩個表哥。

分別的時候,那姐妹倆盡管還不知道衛大人的真實身份,但她們確實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衛大人身上了。

這時候,天窗裏的小和尚又開始喊話了:“小算命的,死了嗎,怎麼還不往竹筐裏爬?再不過來,我可要收筐了。”

衛大人聽說他要收筐了,大吼了一聲,說:“等一等!”

接下來,衛大人又囑咐了那姐妹倆一番,便向窗口下那個竹筐遊去。

聽到上麵的鉸車“吱妞妞”地響,衛大人知道,他已接近洞口了。哪知,眼看就要到頂了,上麵搖鉸車的小和尚突然發壞,猛一鬆手,衛大人就像空中扔下個布口袋,“撲”地一聲,又跌進了臭水裏。

等衛大人喝了幾口屎湯,又浮出水麵,那竹筐,又在他眼前晃動了,天窗裏的小和尚說:“對不起呀,小算命的,我中午沒吃飽,沒有力氣把你搖上來,你耐住性子,咱們再試一次怎麼樣?”

衛大人知道,他們在戲弄他,但他不卑不亢,又一次爬進竹筐。就這樣,先後折騰了三四個回合,衛大人早已有氣無力了。這時,就聽上麵有個小和尚說:“把他弄上來吧,大和尚那邊過來了。”

衛大人這才被鉸上水牢。

但,那時間,他身上臭氣熏天,洪大和尚遠遠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以戲弄的口氣說:“小算命的,柳莊的、還是麻莊的,跟我有什麼話要說?是不是要給我算算,看我什麼時候登基坐皇上。好呀,那你就算算吧?”

衛大人硬打起精神看著他,好半天一句話沒說。

那洪大和尚等煩了,豆蟲一樣的雙眉一擰,猛一拍扶手,說:“你他娘的說話,發什麼呆呀!”

衛大人想,完了!他已經開口罵他了,這種時候若亮出他衛哲治的身份,他洪法雲的臉上肯定掛不住,沒準一時惱怒,就是不認他衛哲治咋辦?

衛大人強打精神,仍舊裝他的算命先生。

衛大人說:“你想算皇位,小人不敢。”說到這,衛大人略頓了一下,說:“論陰陽相卜,小人可略知一二。”

洪大和尚輕“嗯”了一聲,問他:“為何?”

衛大人說:“你是出家人,出家無家。既脫離紅塵,已四大皆空。本該修德為本,積德為妙,樂道行關,普渡眾生才是。你還要什麼榮華富貴?!”

洪大和尚大叫一聲,說:“說得好!”隨撓了撓他的禿頭,說:“聽你口若懸河,還有點道業,那我就告訴你,我是當今朝廷的正三品‘貢梨特使’,看看我何時回京高就?”說完,洪大和尚還開懷狂笑。

衛大人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樣子,實在是可恨至極!一時間,竟然忘了他的性命還在那洪大和尚的魔爪裏,隨唾棄道:“我觀你貌相,六陽魁首削偏陷,雙目光浮噴火焰,印堂晦滯水克火,鼻如鷹嘴準頭暗。隻怕有滅頂之災!”

洪大和尚不由地沉下臉來,說:“我在這地方,伸手能遮天擋日,跺腳能挾山搖海,哪個敢管得了我啊?你一個小小相麵的,竟敢口出狂言,來呀,把那小子給我扔進惡狗圈,喂了野狗吧!省得他多嘴,惹我生氣!”

說完,洪大和尚站起身來,很不耐煩地甩袖而去。

幾個小和尚上竄上來,架胳膊的架胳膊,抬腿的抬腿,一溜小跑著,淩空高舉起衛大人,奔向惡狗圈。

四、死而複生

惡狗圈裏從不喂食的野狗,聽到有腳步聲走向它們,就知道又抬來了美餐,一大群小壯驢似大野狗,全都吠吠吠叫著,向腳步聲迎來。

洪門寺的惡狗圈,建在寺院西邊的黑風穀,那裏原是一個亂葬崗(埋死小孩的地方),洪大和尚來了,因為整天要殺人害命,就把那地方用三米多高毛竹夾起來,放進幾條野狗,目的是殺人滅跡。

那兒,離寺院還有一段距離。因為是專門懲治死囚的,裏麵白骨遍地,可嚇死人了!大白天,單個的小和尚都不敢靠近,生怕一不留神被裏麵的野狗扯住,給生撕了。

現在,是傍黑時分,那幾個小和尚抬著衛大人,接近惡狗圈時,都有些膽顫心驚!可誰也不吭聲,就那麼抬著衛大人碎步向前跑。但,他們腳下的步子明顯變慢,恨不得快點把衛大人扔下拉倒。因為,接近惡狗圈的地方,四周的茅草都長得一人多深,每往前邁一步都很困難。再加上夜間鬆濤呼嘯,寒風陣陣,哪個想去接近惡狗圈呢?

可就在這時,忽而從前頭大樹上跳下兩個壯漢,他們還沒等那幾個小和尚反應過來,便三刀、兩斧子,結束了那幾個小和尚的性命。

衛大人正要問他們是哪路好漢。其中一個背起衛大人就往旁邊的樹林裏跑,另一個提著大刀、斧子跟在後頭,一口氣跑下有二裏多路才停下。

那兩個壯漢問衛大人:“先生,可看到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說話是沐陽口音!”

衛大人一愣,他們說的是水牢裏的白家兩姐妹。

衛大人說:“你們問的那兩個女孩可姓白?”

“對呀!”

“你們可是袁龍、袁虎兩兄弟?”

“對呀,先生你怎麼知道的?”

衛大人擺擺手,說:“不要多說了,你們趕快去救人。”當下,衛大人把他知道的情況,都一一說給了袁氏兩兄弟。

袁龍、袁虎兩兄弟,暫時安頓好衛大人,並根據衛大人指點的水牢出口和竹筐,飛燕一般,攜大刀、鐵斧,前去救他們的表妹去了。

衛大人暫藏在一岩洞裏等侯。

時候不大,袁龍、袁虎兩兄弟各背一個小表妹,穿山林而來。

因此處遠離他們山南的袁家莊,那兩個小妹還有衛大人,都急需要安頓一下,吃些東西。

袁龍、袁虎思量再三,想到了他們沒過門的妹夫陳中。

陳中家就在附近的前邊西門,離此處隻有三裏多路,幾個人小作商量,就決定先奔陳中家。

袁龍、袁虎過去都在州府裏當差,盡管他們是一文兩武,但,他們三人都是好朋友,尤其是兩家沒定親事的時候,陰天下雨,陳中常領他們兄弟到家喝酒。

袁龍、袁虎兩兄弟,更是義氣之人,他們也多次領陳中到他們家去做客,就這麼一來兩往,袁家的小妹看上陳中。

陳中呢,原是單門獨戶,又是白麵書生一個,很想攀上一家門庭戶多的人家,壯壯自家門麵,能找到一個武家女子做媳婦,更是他一生高興的事。

而今晚,袁氏兄弟背著兩個水牢裏救出的小表妹,還有衛大人,一同來到陳中家。

叫開陳家的房門,陳中一下子認出衛大人是前天被洪大和尚搶去的小算命的,也有些高興。陳中衝衛大人一抱拳頭,說:“請受我一拜呀,前天你被抓走,我無能救你呀!”

衛大人說:“真人麵前,我也不說假話,我就是新任知州衛哲治。為私訪孽僧罪狀,而落此難。在此,我要謝袁龍、袁虎真誠相救,請你們受我一拜!”說著,衛大人理開長衫,就要給袁氏兄弟使大禮。

袁氏兄弟一聽,眼前這位先生,就是新來的知州,他們來日的頂頭上司,哪裏敢受他朝拜,他們幾個,不由分說地先給衛大人跪下了。

衛大人把他們一一扶起來,唯獨扶到陳中時,陳中含淚不語,怎麼也不肯站起來。

陳中說:“小人有眼無珠,沒有保護好大人,請大人治罪!”

衛大人說:“哎,今晚是今晚,前天是前天。今晚我是新州官,前天我是個小算命的。”衛大人說,不知者無罪嗎,隨扶陳中站起來了。

當夜,陳家備下豐盛的酒席,招待衛大人和袁家兩個小表妹。

酒宴間,大家一起合計了如何懲治那惡僧。

袁龍、袁虎兄弟實話實說,就憑他們袁氏兄弟的武藝,是打不過那洪大和尚的。

陳中回憶說:“那大和尚到州府後,向來都是邁橫步,沒有一個敢上前攔擋,他力大似牛,體壯如虎,他若耍起威風來,三、五個人靠不了他的跟前。”

衛大人雖沒有吱聲,但他知道那洪法雲,前幾年在承德避署山莊是學得幾身武藝,但他沒料到他的武功是如此高強。

衛大人說:“既然如此,就要想個妙計來對付他!”

大家紛紛出主意。

袁虎說:“明日衛大人一上任,專門下請柬,請那大和尚到府上喝酒,順便下毒毒死他。”

袁龍是兄長,不讚成那樣,袁龍說:“那樣,衛大人要掉腦袋的,還是想個良策治住他,然後,呈奏章到京城,讓皇上下旨殺掉那罪僧。”

衛大人沒有吱聲,但他心裏明白,走哪一條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誰能知道那洪大和尚是當今皇上的老表,是他衛哲治的童年好友呢?

衛大人思謀再三,問袁龍、袁虎:“你家小妹可會點武功?”

袁龍說會,但武藝不是太高強,隻會甩個梅花腿。

衛大人說:“這樣,再過幾天,你們陳、袁兩家,不是要喜結伉儷嗎,到時,專門請那大和尚來喝喜酒。”

袁氏兄弟當場反對,說那大和尚是專門闖人家新房的惡棍,怎麼能請他來喝喜酒呢?

衛大人擺擺手,說:“不要怕他,一切,都由我來作主。”

五、孽僧被擒

三天後,陳、袁兩家張燈結彩,大辦婚事。

洪大和尚聽說附近村裏又有人家娶親,正準備去“湊熱鬧”哩!一張大紅的請柬,卻敲鑼打鼓地送到了洪門寺。

洪大和尚一看請柬上又是白虎山村的人家結婚,就想到三天前,他在那兒搶劫了一戶新娘,又搶來人家小妹的事。想必,那村裏人都怕他洪大和尚了。頓時喜不自禁!

三月二十八,是陳、袁兩家大喜的日子。

一大早,袁家小妹袁鳳英,就梳妝打扮起來了。她頭戴金光閃閃的鳳冠,肩披細花的袈裟,下身穿件百鳥鬧花裙,天仙一般美麗。可就是這身豔裝裏,卻藏下了幾件護身的鐵甲。表麵上看,她身穿大紅霞裟,可那霞裟裏麵,卻穿著鎖金軟甲。腳蹬銅頭鐵繡鞋,藏在大紅的裙擺下,鞋尖上有根鐵勾子,左肋上還暗藏著一把短短的佩劍,那是用來防身的。

這一切,都是衛哲治、衛大人,一手安排的。

當天,那大紅花轎,從山南袁家莊抬出來以後,還專門吹吹打打地走洪門寺繞了一圈。洪大和尚原認為人家是專門送新媳婦上門的,沒想到,那花轎在寺院門前吹打一陣,又調頭奔白虎山村去了。

洪大和尚當時就有點氣,心想,這不專門氣我嗎,起身喊了幾個小和尚,說“走,去看看這是誰家的媳婦。”

等洪大和尚趕到白虎山村一看,原來是州府裏當差的陳中娶親,怪不他這樣耀武揚威呢!顯示他身份的不是?洪大和尚想,他那點屁官還當個事了,也不看看我是什麼官位!

原準備進門就搶新娘的,沒料想,一進陳家大門,陳家已把他洪大和尚請到了上席,安排在新娘堂屋裏吃喜酒。

洪大和尚想,這樣嗎,還差不多。先讓他吃過喜酒,再去裏屋睡新娘。隨後招呼幾個小和尚:“來呀,看新郎家都有什麼好吃的。”

洪大和尚落座以後,陳家的酒菜就端上來了。先是八個冷盤,有油炸花生豆米,小蔥拌豆腐,還有一盤當地特產海英菜,這些,都是洪大和尚愛吃的。

後來,熱菜上來的時候,洪大和尚已喝得麵紅耳赤了。那陣子,他已無心喝酒,兩隻賊眼隻想往裏屋裏看。偶爾,有誰掀簾子進新娘的裏間,他的眼眼就直勾勾地往屋裏瞅。

門外,正在一桌酒席上喝酒的衛大人,正在密切關注著。他昨天深夜派袁虎去淮陰府救助援兵,這會兒,已經正午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按照衛大人的計劃,那洪大和尚一到陳家吃酒,淮陰府的援兵就該圍抄住洪門寺。要不,一但這邊捉拿了洪大和尚,那邊寺廟裏七八十口子和尚返身殺來,也是很難招架的。

衛大人看屋裏的洪大和尚已魂不守舍,估計用不了多大功夫,那禿驢就要去調戲新娘袁鳳英,隨使了眼色,讓他身旁的袁龍,往裏間門口靠靠,省得讓他家小妹吃了虧。

哪知,就在這功夫,那洪大和尚起了花花心,大吼一聲:“新房裏什麼人?統統給我出來,我要看新媳婦了。”

一語未了,那洪大和尚摸著個西瓜肚子,醉不拉幾地往新娘房晃去了。

袁龍按衛大人的暗示,已撤到門旁。

幾個小和尚看門兩旁有人看景,上來就給轟到一邊,原準備幫小妹一把的袁龍,也被轟得遠遠的。

幾個小和尚緊把在新娘房門兩旁,他們知道他們的大和尚要幹什麼,不讓任何人到新娘房裏去。

衛大人哪個急喲,臉上的汗水,豆粒一樣直往下滾。衛大人知道,這會兒淮陰的援兵再不趕來,今天這場戲,可就要演砸了。

你想想,一旦是陳家喜事上一打起來,洪門寺的和尚聞訊趕來,這陳家的喜事,立馬還不改成喪事辦。若真是那樣,他衛哲治可怎麼對得起袁家兄妹和陳家母子喲!要知道,這裏麵的一切主張,都是他衛大人定的呀。

再說新娘房裏,那洪大和尚,進了洞房,就去揭人家新娘子的紅蓋頭,一張臭嘴,伸過去就要親新娘子的櫻桃小口。

新娘子因沒有聽到外麵的指令,一直在左躲右閃地拖延時間。可那洪大和尚急得猴子似的,抱著新娘子啃了兩口,自個就要脫衣服了,新娘袁鳳英實在無法再忍耐下去,飛起右腳,對準那禿驢的左臉打過去,門外的人就聽裏屋像放了個小鞭一樣“啪”地一聲脆響,知道裏屋已經打起來了,袁龍騰空一個掃堂腿,上來就把門旁兩個小和尚打暈在地。

屋裏麵,洪大和尚臉上挨了一腳,幸好沒讓鐵勾子勾著,但,袁鳳英那繡鞋上,是加了鐵板的,那一腳若是打在正常人的臉上,隻怕當場就捂臉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可那洪大和尚是武家出身,對他來說,就像是被誰摑了一巴掌一樣,雖有些疼痛,但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眼前閃了幾束金花,就過去了。反倒嘻嘻發笑,說:“好個黃毛丫頭,還使起小性子來了!”洪大和尚彎腰就去扳袁鳳英的小腳。

這時候,又聽“叭”地一聲響,袁鳳英的左腳又飛過來,這一腳比剛才那一腳更厲害,有一個鐵勾子正好勾開了他的鼻孔,鮮血直冒。

這下,洪大和尚翻眼了,他大吼一聲:“大膽的妖女!”上來就去掐袁鳳英的粉頸。

袁鳳英一個金蟬脫殼,從洪大和尚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緊接著她就跑到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