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館出來，天已經黑了，東方億銀叫了黃包車送吳佩孚離開，林九弟仍舊一臉漠然的站在大街上，看他的臉色，就好像賭輸了全部的家當一樣，東方億銀想不明白，警察局有什麼不好，不用上戰場，成天在街上耀武揚威，看誰不順眼了，順手就把他收拾了，還有油水，別的不敢說，至少逛**不用花錢吧！
“林大哥，兄弟先給你道喜了。”東方億銀嬉笑著說道。
林九弟冷著臉一聲不吭。
“林大哥，雖說眼下您還是個副局長，可憑您的能力，要不了多久，準能扶正。”東方億銀仍舊借著這個話題恭維著。
“哎！”一聲歎息，林九弟扭頭就走，理都不理東方億銀。
‘真他娘的是個怪人！’東方億銀在心裏罵著，急忙趕上去，說道：“林大哥，既然你不喜歡，兄弟就不說這些了，咱倆也算是老相識，上次要不是你放了我，兄弟這會還不知道在受什麼罪呢，走，走，走，兄弟請你喝酒，管他高興的還是煩惱的，都在酒裏，喝了就什麼都不想了。”拽著林九弟的胳膊就往旁邊的酒館走。
酒館就在賭場的不遠處，老板自然知道東方億銀是幹什麼的，連忙將他引到最好的一個包間坐下，也不用吩咐，好酒好菜就端了上來。
林九弟心情不好，也不怎麼吃菜，隻是大口的喝酒，加上東方億銀熱情相勸，不大的功夫就喝的臉色通紅，酒勁上頭。
“林大哥，都怪兄弟有眼無珠，沒看出您是個統兵的將軍，要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您別往心裏去，來，兄弟再敬您一杯，算是賠罪。”
“什麼狗屁將軍，我如今就是個沒人要的喪家犬，早知道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去那個軍官模範團。”林九弟恨恨的說著，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林大哥，這個軍官模範團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就是個禍害人的地方。”林九弟瞪著眼睛，說道：“當初大總統辦這個軍官模範團，說是要為國家培養有用之才，還請了雲南的都督蔡鍔回來當團長，哪知道後來的團長卻是袁克定，蔡鍔隻是掛了個副團長的名，不是裝病就是逛**，如今操課完了，該回部隊了，哪知道這些領兵的大帥卻都頂著不要，曹大帥倒是要了我們十幾個人，卻讓我們去他辦的武備學堂裏訓練那些夥夫，馬夫，兵痞，這不是禍害人嗎！”
“哎！大帥這麼做，實在是……。”
曹錕辦的武備學堂裏是些什麼貨色東方億銀親眼見過，隻是現在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根本就不是要練兵，隻是不想明著硬頂得罪袁克定，卻暗中使壞與其他將領保持一致，隻是委屈了林九弟這種人，成了他們博弈的犧牲品。
“我們去找大帥，請他從各營中挑些可造之才加以操練，可是大帥卻說，所有的士兵都是好士兵，就看你怎麼操練，他娘的，老子寧肯去操練牲口，也不願操練這些兵痞。”
“我在大帥這裏呆不下去，模範團又回不去，隻好又來找師長，師長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倒是收留了我，可是也不像從前那樣對我了。”
看他說的愁苦，好似滿腔熱血無處報效，一身才華無處施展，東方億銀也跟著愁苦，這可是自己的保護神呀！卻根本就沒有獻身警察事業的熱情，倘若那一天想不通，一走了之可怎麼辦，不行，必須要讓他在這裏紮根才行。
“林大哥，其實當兵和當警察都是一樣的，都是保家衛國，沒什麼區別。”
“不一樣！”林九弟說道：“警察都是烏合之眾，你看他們那樣子，連土匪都不如。”
“那是沒有人好好的訓練他們。”東方億銀說著，既然你是在這裏糾結，我就從這裏開導你，說道：“其實天津的警察原來都是總統的兵，是總統一手帶出來的，當時老百姓見了這些警察，各各拍手稱好，後來沒人管了，紀律鬆弛了，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有人把他們好好的訓練一番，保管立馬變個樣。”
“哦！”林九弟一下子愣住了，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層。
“我聽人說，總統上次來天津的時候，看到現在的警察這個樣子，也很失望，隻不過他現在事情多，騰不出空管這些事，要是林大哥能把天津的警察訓練的跟從前一樣，總統見了一定高興，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