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乖乖立在講台上,隨著兩人的出現,學舍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陸老先生清了清嗓子來到最前麵,溫柔和藹的拍著阿音纖柔的肩膀,“今天啊,咱們西林學社又來了位新學生,她啊,是,是從南秦州遠道而來有名的神童啊,以後就和你們一塊修習《道經》了,你們以後互相交流,嗯......看看人家南秦州的人是如何學習道經的,取長補短。”
隨後,陸老先生將目光投向阿音,神色間滿是讚許的說道:“七音啊,跟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阿音站在講台上吸吸鼻子,有些局促的軟了嗓子,果然還是結巴了,“大家,好,我叫林七音,來自南秦州的紫衿鄉,我不是什麼神童,但,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底下的學生們霎時笑開了聲,陸老先生臉上就跟火燒似的背過了身去,這時聽到門外隱約也有咯吱咯吱的笑聲,花白胡子一翹,朝著門外怒斥,“陸紫月,你給我進來!”
果然,門外閃進來一道倩影,身姿婀娜,正是送林瓊羽回來的陸紫月。
“爺爺~紫月剛才去送瓊羽師哥了,他都已經結業小半年了,好容易來一趟,焉有不送的道理......”陸紫月扭捏著身子解釋道。
陸老先生捋著胡子輕哼了聲,“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再有下次,你就去把《道經》抄一遍送來,不然你這丫頭不長記性!行了,回你的位子上去吧。”
陸紫月偷偷吐了吐舌頭,然後陸老先生又笑眯眯的看向阿音,心想著這是塊難得的寶,悉心栽培又是根天樞城的好苗子,於是心裏更加激動了,完全不顧及剛才的窘態,笑得有些合不攏嘴。
阿音在講台上被笑得發毛,陸紫月蹦躂著往角落的位子上回去,死黨冉梧冉胖子正咧著嘴幸災樂禍的指著陸紫月笑話,陸紫月被冉胖子氣得杏目一瞪,一邊走過去一邊狠狠在冉梧的贅肉上狠擰一把,“笑笑笑,你丫笑個屁咧——”
霎時,陸紫月感覺身後一道寒光看過來,覺得頭頂上仿佛在往下掉冰碴子,直鑽脖領的冷颼颼,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身後,正對上陸老先生那張凝固住笑容的麵孔,俏臉上瞬間兵荒馬亂起來,“不,爺爺,我是說,是說冉梧呢......”
“快說呀,是不是。”陸紫月又掐著嗓子瞪向冉梧,手上使勁揪著贅肉,示意冉梧趕緊救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說......
“哎,是我,先生,紫月跟我鬧著玩呢......”冉梧也是頭上直冒冷汗,暗罵自己閑著沒事亂笑個屁。
陸老先生瞪了兩人許久,火辣辣的目光與兩雙躲閃的視線激烈碰撞,最終收回,無奈的一擺手,“回去,老實坐好,不許講話!”
隨後,陸老先生也是興趣缺缺了,掃一圈學舍,便拍了拍阿音的肩膀,“七音啊,你去跟陸紫月坐一起吧,暫時先委屈一下。”
阿音老實點著頭,便朝著陸紫月那邊過去,途徑的學生大都好奇地打量這個新來的,大都心知肚明能讓陸敬吾在非正確時間、非正確地點、非正確儀式下收個倒插門進來的學生,多少是有關係的,要不就是花錢打點,要不就是有什麼遠房親戚之類的聯係。不過這些人也隻不過好奇幾刻便各自搖頭把目光移回上,能進到西林學社的誰還沒個關係什麼的,見怪也就不怪了。
陸老先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學舍的學生各自念書,各自體悟《道經》,氣氛倒是老實得很。阿音抱著新書,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字跡,感覺很親切,印象中好像從什麼地方與它們相知相熟,但是又毫無根源。
陸紫月在阿音的另一側抄抄寫寫著什麼,像是哪位先生留下來的課業,陸紫月手上拿著兩份,一份是冉梧工整的解答,另一份是陸紫月空白的抄紙......
阿音很安靜的讀著上的文字,細細咀嚼,陸紫月抄的心不在焉,她心底暗暗討厭這個姑娘,卻又不敢討厭,討厭與不敢討厭都是因為林瓊羽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代我好好照顧七音,一定要很好很好的照顧。”
嗬,讓一個女孩去很好很好的照顧另一個不相幹的陌生女孩,怎麼都覺得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