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是三朝元老,為了大梁嘔心瀝血,很受皇帝尊重,如今年紀大了,除了政務外很少外出,但是樓音的事情他一直很熱心,因為他與樓音的皇帝爹一樣,一心想讓樓音當皇帝。
樓音扶起了他,笑容親切,“齊大人為我大梁嘔心瀝血,我所作的不過爾爾。運河開鑿,水路一通,可容納巨型商船與戰船,以後大梁開疆擴土可就靠著齊大人了。”
齊大人目光一凝,看著樓音久久不說話,仰頭飲盡了杯中清酒。樓音懂他意思,也回敬了一杯酒。隻是這番對話讓太子聽了去,他看向這邊,眼睛眯了眯。
“公主膽識過人,難怪皇上寵愛公主。”齊大人胡須飄動起來,心裏遺憾著公主為何偏偏投作了女兒身,若她是個男子,那……
“怎的已經這個時辰了,皇上還沒有過來。”紀貴妃人未到聲先至,打斷了樓音和齊大人的談話,她緩緩走來,握住了樓音的手,“皇上也真是的,這種事情竟然也能忘。”
“不可能。”齊大人喝了些酒,說話聲音比平時大了幾分,“皇上忘了什麼事也不可能忘記公主的事情。”
樓音揚眉,從紀貴妃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枝枝,去禦雄殿請父皇吧。”
枝枝應聲而去,剛轉身,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長福便腳步匆忙地過來了。他弓著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四個人,眼珠子一轉,說道:“商太傅臨時進宮尋皇上有要事商量,皇上一時脫不開身,讓公主自行開席,皇上一會兒再過來。”
太子一驚,手裏的酒杯晃了一下,灑出了幾滴酒水。
“既然商太傅有事與父皇商議,自然是政事為重。”樓音轉身,掩住眼角的笑意,她端起一杯酒,揮袖舉向眾賓客,“本宮敬各位大人一杯!”
她的臉上流光溢彩,金釵鳳袍,天家威嚴噴薄而出。
一旁的太子神色慌張,頻頻看向禦雄殿的方向,樓音看了他幾眼,說道:“哥哥心不在焉的,可是有要事在身?”
“唔……”太子不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不料,半個時辰後長福又來了,一臉沉重,在太子麵前站定行禮後,說道:“請太子殿下跟奴才去一趟禦雄殿。”
太子猛得退了一步,臉上一陣青白:“為、為何?”
長福抿嘴,低著頭說道:“皇上有令,太子殿下請吧。”
樓音看著太子的背影,嗤笑一聲。她回頭,看見紀貴妃和太子妃亦麵色慌張,不知前朝究竟出了何事要中途帶走太子。
樓音招來枝枝,輕聲在她耳邊耳語幾句,便讓她下去了。
不一會兒,太子妃卻猛地吐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了,又胸口一窒,暈了過去。
身懷六甲的太子妃暈倒,現場自然是亂成了一鍋粥。樓音看著紀貴妃驚慌失措,著人抬走太子妃,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其他人也都是人精,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將昨日與今日之事稍作聯係,便猜出了幾分,各個詢問了幾句太子妃的狀況後,便安靜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樓音看著紀貴妃護著太子妃離去,仰頭飲盡了杯裏的酒。“今日是父皇特地為本宮設的接風宴,各位請盡興!”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出了這些亂子,公主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宴席到了尾聲,樓音麵色微紅,眼裏蘊著酒氣。季翊從座位上起身,端著一杯酒走到樓音麵前。樓音身旁原本坐的是齊大人,他一看季翊來了,便識趣地想讓出公主身旁的座位。
“齊大人,就這麼不想坐在本宮身邊?”樓音見齊大人想走,便叫住了他。齊大人回頭一看,季翊麵色平靜,公主的語氣又不善,他便隻能訕訕地坐了回來。
季翊便隻能站在樓音麵前,問道:“公主去江南之前托臣去尋胡商帶進大梁的夜明珠,如今臣已經尋得了一顆成色最好的,一會兒便獻給公主,權當為公主接風。”
樓音嗜愛夜明珠,皇帝幾乎是搜尋了大梁最好的夜明珠送到摘月宮,可樓音還不滿足,她近些日子又迷上了西域產的夜明珠。
“不過是珠子罷了,本宮的興致也過了,季公子自己留著吧。”
“好。”季翊仰頭飲盡了手中的酒,伸出均勻細長的食指擦拭嘴角,他看向樓音,樓音卻別開了臉,“那臣隻能以酒敬公主,祝賀公主又為我朝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