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樓音簡單梳洗一番便準備去養心殿見皇帝。正打扮著呢,門外侍從突然來報,說是尤小姐進宮了,求見公主。
樓音心裏一跳,有些許不安。
“叫她進來。”
尤暇進來後,竟直挺挺向著樓音跪了下來,“公主!”
“你這是怎麼了?”樓音連忙扶起了她,“誰給你委屈了?你告訴本宮,本宮給你出頭去。”
“表姐……”尤暇不肯起身,說道,“妹妹聽父親說,表姐要求皇上取消了我和太子的婚約?”
樓音不說話,隻看著尤暇。尤暇繼續說道:“暇兒既然已經指給了太子,又怎能輕易背棄婚約,再嫁他人。”
“嗤。”樓音嗤笑一聲,在大梁,女子與丈夫和離後再婚嫁都不是問題,何況尤暇與太子隻是有婚約而已,此時取消了婚約,世人也隻道是太子德行有虧,誰敢指著尤家的不是?她這個妹妹,理由找得太牽強。
“暇兒。”樓音扶起了尤暇,問道,“你真的決定要嫁給太子?”
尤暇點頭,眼裏盡是篤定。
樓音不解地看著尤暇,“為何?”
“我……”尤暇臉紅,聲音細小了許多,“妹妹與太子有誓言在先。”
“那又如何!”樓音氣不打一處來,“如今是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難道你還要去遵守那勞什子誓言嗎?!”
尤暇眼眶一紅,又跪下了,“公主,暇兒不做那背信棄義之人。若是取消了與太子的婚約,暇兒寧願此生與青燈古佛為伴。”
“那本宮這就送你到上清寺!”
樓音向來說到做到,尤暇縮了縮,“姐姐……”
看著尤暇眼裏的懼怕,樓音眯了眯眼睛,突然問道:“暇兒,告訴本宮,難道你也有了太子的……”
尤暇肩膀微微發抖,連忙擺手道:“沒有!妹妹絕對沒有!妹妹與太子清清白白!”
天色已經晚了,無論樓音如何勸說,尤暇始終冥頑不靈堅持要嫁給太子,最後姐妹二人不歡而散,尤暇踩著夜色出了宮。
“公主,天色已晚,您還去養心殿嗎?”枝枝看樓音被氣得不輕,以為她要歇息了,可樓音卻決定還是要去一趟養心殿。
以尤暇今日的情況來看,樓音必須將此事早早解決了,以免夜長夢多。
養心殿外重兵把守,長福守在門外,看見樓音來了趕緊行了禮,“公主來找皇上?”
樓音點頭,長福卻皺了眉,“不巧了,皇上已經歇下了。”他看了看樓音,繼續說道:“公主啊,皇上這些日子是在太累了,太子他又……今兒皇上其實是病倒的,太醫來診治了以後也稱皇上是憂思過度,這才開了安神的方子要皇上早早歇息。公主最得皇上歡心,平日裏多來陪陪皇上吧。”
“父皇他病了?”樓音沒空再去想尤暇的事,“究竟怎麼回事?”
長福瞅瞅養心殿的情況,搖頭道:“這幾日匈奴蠢蠢欲動,平州又地震,傷亡慘重,加之太子不省心,當真是苦了皇上啊……”
問清楚了皇帝的病情,樓音道:“那本宮今日就不打擾父皇休息了,明日再來看望父皇。”
回了摘月宮已是深夜,樓音拆了頭發躺上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樓音剛睜眼枝枝便進來了,“公主,昨夜尤小姐自盡了!”
樓音驚坐起,“自盡?!”
“公主先別擔心。”枝枝安撫著樓音的情緒,“還好被人救了下來,算是有驚無險。隻是尤將軍派人進宮支會兒公主一聲,尤小姐解除婚約之事可能要暫且擱下了。”
樓音恨恨地錘著床板,“糊塗!尤暇是鬼迷心竅了嗎!”
枝枝伺候樓音梳洗好,穿了一身湖藍色湘裙,頭上隻帶著簡單的白玉簪子便出了宮。
馬車飛速往趙國公府駛去,一路上塵埃飛揚。
昨夜尤暇自盡的事情趙國公府沒有透露出去半個字,在外麵看來,趙國公府依然一派寧靜。樓音坐在尤暇床前,冷冷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