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3)

這時身後的人衝到他們跟前,有四個人,各個摩拳擦掌的,看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

袁敘瑾把寧筠護在身後,不耐煩的道:“我們不想惹麻煩,讓開。”

“呦,公子有嬌妻陪伴,卻不知道有人看不慣你們的濃情蜜意麼?”其中一人冷笑道:“重陽節登高,人生愜意,真叫人看了不舒坦。”

寧筠見這人談吐不像是一般的地痞,心中納罕。

這人說完,首先動手揮拳打向袁敘瑾,袁敘瑾忙將寧筠一推:“不是衝你來的,你先走。”

四打一?!太不公平了。寧筠本想向店內的人求救,結果定睛一看,人都跑光了。趕緊跑出小店,朝自家的馬車跑去,很不走運,那些人居然還沒回來。

寧筠強迫自己等了一會,見人遲遲不來,趕緊又跑回店內。這會經過鏖戰,小店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但幾個人還是打的難解難分。

這時,突然有一人被打飛,躺在了寧筠腳下。身上飛出個牙牌,上麵刻個了瑞字。

袁敘瑾飛快的瞥了眼,心想若是這樣,不如讓這幫人得逞,或許對自己更有利。便賣了個破綻,挨了一拳,迅速的倒退了幾步撞到牆上,喘著粗氣,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

寧筠見到那個瑞字的牙牌,而袁敘瑾挨了打,不禁氣的渾身發抖,大喊一聲:“夠了!”走過去,護在袁敘瑾麵前:“我知道你們是誰的人,要打就打我吧。”

她護在跟前,動手的三個人果然停了,互相看了眼,似乎在盤算進一步的計劃。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不要陰魂不散!”寧筠氣憤的道:“一次就夠了,別再糾纏下去了。我惡心了他,連路人也做不成。”

打馬球傷人就算了,居然還派人尾隨著打人?!

如此糾纏不休,當真叫人厭煩。

這時躺在地上那位,艱難的爬起來,捂著臉看向這邊。

寧筠指著屋外:“看什麼,還不快滾?!慢著,把銀子留下來,打碎了東西就想這麼走了嗎?”

或許是被看穿了,四人不敢再有動作,一人摸出一錠銀子扔到地上,灰溜溜的走了。他們走到屋外,行了一段路,將身上的牙牌摘了,隨後扔到草叢中。

“真是,挨了打,還損失了銀子。”一人晦氣的道:“我就說袁敘瑾難對付,多帶幾個幫手來,大哥非不聽,瞧這傷,不知幾天能好。”

“別念叨了,雖然沒打傷袁敘瑾,但縣主已把咱們認為是瑞王府的人了,目的已經達到了。再說,剛才那點小錢,何必在乎,咱們回去,太子重重有賞。”

“是啊是啊,快走吧。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多叫幾個人來,咱們一個人還能少挨幾拳。都怪大哥說袁敘瑾前段日子才墮馬,不用擔心。”

“能不能別嘮叨了,像個娘們。不,你連娘們都不像,你看剛才那個什麼縣主多厲害,那一嗓子喊的多凶,都比你強。”

四個人互相念叨著,走遠了。

這邊的小店內,寧筠見袁敘瑾嘴角出了血,擔心的問:“要不要緊?”

袁敘瑾吐出一口血沫:“不要緊,隻是牙齒把嘴唇硌破了。”然後挑眼看她,笑道:“我是不是不該這麼說,應該說很疼,以便撒個嬌什麼的。”

“是啊,所以你現在撒不成嬌了。”寧筠蹲在他身邊,掏帕子給他:“下次受傷了,千萬要說很嚴重。”

袁敘瑾笑著接過手帕:“一定。”

重陽節宮中設宴,瑞王沒有出席,他最近出奇的安靜,鮮少進宮。皇帝向其他皇子詢問瑞王的情況,沒想到每個人都說不知道,連平日和瑞王走的最近的十皇子益王也不知內情。

皇帝臉色凝重,隻覺得皇子間手足之情淡漠,尤其是太子,沒有起到表率作用,責怪的看了他一眼。

鈺泓會意,馬上起身道:“兒臣明日親自去探望九弟。”

皇帝一擺手:“罷了,明天朕親自去!”

鈺泓道:“兒臣相隨。”

“不必了。”

鈺泓不動聲色的坐下,但手上不覺得用力,將酒杯死死捏住。

翌日,皇帝擺駕瑞王府。因昨夜下了一場秋雨,吹殘了殿門前栽種的百菊,落了一地的花瓣,視線所及,一片蕭瑟,倒顯得王府內一片淒涼。

皇帝直奔內室,見九皇子半臥在床上,穿著單薄的中衣,麵容極是憔悴。他膚色中透著一股病態的白皙,嘴唇幹涸沒有血色。但更加皇帝擔心的是那雙眼睛,暗淡無光。

很難想象是球場上意氣風發的瑞王。

鈺揚見了皇帝,欲起身相迎。皇帝忙示意他坐下:“不要動,你病成這個樣子,怎麼沒人報給朕?”責怪的目光直送一旁伺候的太監順恩,順恩不敢抬頭,瑟瑟發抖。

“隻是老毛病犯了,不值得驚動父皇。”鈺揚單手揉著太陽穴:“夜驚這病症,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瑞王痼疾難除,這麼多年看遍名醫毫無進展,皇帝看著兒子憔悴的模樣,恨道:“太醫院這幫廢物。”

“不怪他們。我這病時好時壞,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犯。”鈺揚苦笑道:“不過確實折磨人,我最近這個月,每天隻能睡一兩個時辰,這都算好的了……有的時候,整夜整夜睡不著,或是睡著了,便會被噩夢驚醒……使得我根本不敢碰枕頭,越是不敢睡,越是煩躁,就更睡不著了。”

看到鈺揚雙眼有睡眠不足的黑眼圈,皇帝痛心疾首:“你這樣下去……”

“會死嗎?”鈺揚直視父皇的目光,疲倦的笑道:“或許死了,才能安心的睡一覺。”

他是真的病了,任誰每天隻能睡一兩個時辰也會崩潰。

皇帝心酸,幾欲哽咽,他最愛的兒子如此痛苦,他貴為天子卻無能為力:“不會的,父皇一定會治好你。”

鈺揚顯然並不寄希望於父皇:“……我一直納悶夢中的那條路盡頭有什麼……我每次都很怕,怕的不敢過去……”

“父皇不是告訴過你麼,太皇太後歸天時,你偷聽了宮女們講的鬼故事,恰好宮中掛著白幡……而且那時又飄著雪白的梨花……你當夜發了噩夢,便留下了夜驚的毛病。”皇帝搬出老一套的說辭。

鈺揚顯然不信:“不會那麼簡單的……或許我一輩子受這個噩夢困然,卻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皇帝見兒子一副放棄希望的模樣,心如刀絞:“上次馬球比賽時,你不是還很好嗎?怎麼好端端的又發病了?是不是別有用心的人加害於你?”瑞王雖有這個頑疾,但能夠長這麼大的就證明並不要命,偶有病發,很快也會好轉,這次病的這麼嚴重,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