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照在她的臉上,增添了一份光澤,讓她的膚色不那麼蒼白,她望著眼前人,許久之後笑道,“其實我希望東方哥哥能按照自己的意誌活下去。”
東方瑕替她理好耳邊的鬢發,像是沒有聽過她的話一般,自言自語著,“很快就會結束了。”
“東方哥哥。”她心中跳了跳,握住耳邊那隻手,秋水般的眸子堅定看著東方瑕,一字一句問道,“你真的?”
“不是我如何?”東方瑕將她摟到懷中,撫著她的發頂歎息,“我隻是一枚棋子罷了,但是若是為了你,我心甘情願做一枚棋子。”
屠殺華山滿村人也好,計算懷墨也罷,隻要能從掌門手中換取棲霞珠,治愈心愛的人,他願背負一切罵名,縱使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東方哥哥。”她攥緊東方瑕的衣襟,眼中忽然充滿眼淚,質問東方瑕,“懷墨哥哥待你如親兄弟,你卻加害於他,東方哥哥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他待我像親兄弟。”東方瑕冷冷一笑,“你懂什麼,我從來都是活在他的陰影下,希明之徒隻有他的名字,可有人想起過,我也是師尊的徒弟,就連當初我被收入門下也隻是因為他缺個玩伴而已。”
如今,再沒有人會輕視我。
“可是……”少女還想說,懷墨對她也很好,會把清心丸勻出一部分給她,她自身中魔氣以來,就知自己時日無多,是懷墨一直在暗中幫助自己,他希望自己平安的活下去。
“再來。”東方瑕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是師祖的意思,師祖不想讓懷墨留在純陽宮。”
“你不是說,掌門最寵懷墨哥哥嗎?”少女不可置信道。
“師祖是純陽宮掌門,再怎麼寵信懷墨也要替純陽宮考慮,一個魔,怎麼有資格繼任掌門之位。”東方瑕道,他的眼中夾雜著鄙夷和快意,似乎要迫不及待看到那種畫麵,被眾人嫌棄,遭同門唾罵,隻能狼狽逃走的懷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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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頭被一把長劍插入,繼而鮮血順著血槽蜿蜒流下,謝夢征後退一步,兩指夾著一張符紙,猶豫是否要攻向敵人。那個人,是他的墨師兄。
“師弟。”兩劍相交,一個不留神溫連的長劍便被人挑去,他手中浮現一道符紙,再次攻向對方。
薄霧還未散去,但霧中的人早已是刀劍相加,刀光劍影之間,跳躍的是一雙殺戮之眸。
殺了他們!身體深處在渴望滾燙的鮮血,隻有血與肉的祭祀才能喚醒屬於自己真正的力量,那些所謂的道家真言不過是些假仁假義的虛話,隻有來自血脈的力量才是牢牢能把握的現實。
兩道力量迎麵相撞,爆發出的氣流讓輕紗般的薄霧迅速散去,一隻巨手撕開了這一切,浮現在謝夢征眼前的是身受重傷的溫連,和半跪在地上喘氣的懷墨。
“師兄。”謝夢征上前護住溫連,他將劍指向懷墨,生怕懷墨再次發狂,卻見地上散落著碎成兩半的墨玉,懷墨的抹額已不知去向,而他本人……
謝夢征不由把劍握緊。
“抱歉。”懷墨抬起頭來,那雙墨眸化作血色,泛著冰冷嗜殺的*,這不是一個純陽宮弟子該有的眼神,它屬於魔。
“墨師兄?”謝夢征試著喚了一句。
“是我。”懷墨眨了眨眼,他看起來冷靜下來了,但周身的清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渾濁的魔氣,讓謝夢征不適。
“這就是你一直以來隱藏的秘密。”溫連借著謝夢征的手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跡,他冷冷看著懷墨,不再用溫和的眼神,而是帶著拒之千裏的冷漠和殺意,他看的是一個魔,而不是自己的同門。
“是。”懷墨心中隱約失落。
“是掌門還是希明長老?”溫連問道,將一個魔藏在純陽宮裏,還藏得這麼□□無縫,憑懷墨一己之力自然是做不到,能做到就隻有夷簡或者希明。
懷墨不答,溫連卻也猜到了,人是夷簡帶來的,親手撫養長大,這其中定是耗費了不少精力來封印懷墨身上的魔氣。
“若沒有今日的意外,你是不是還要一直隱瞞下去。”溫連將劍指向了懷墨,若無意外,懷墨日後定為執劍長老,堂堂純陽宮的長老是個魔,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讓純陽宮顏麵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