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2月,“文化大革命”席卷全國,許多重要軍工生產麵臨困境。遵照聶榮臻指示,由已經擔任國防科委副主任的劉華清主持,在北京飯店集中了一批專家,會審“09”總體方案。會議決定加快核潛艇研製進度。
1967年1月,林彪操縱李作鵬等人篡奪了海軍領導權,蘇振華被“打倒”了。他不為個人安危著急,但為海軍建設擔憂,為核潛艇研製擔心,為所有新型艦艇的研製擔心。他憂心忡忡,但束手無策,徒喚奈何。
“文化大革命”的混亂,使核潛艇研製的許多項目無法落實,核潛艇研製有擱淺的危險。聶榮臻毅然批準在北京召開“09”工程第三次協調會議,強調要求所有接到通知參加會議的人員,即使正在被批鬥的也必須按時到會。
聶榮臻不顧自己的困難處境,出席會議鼓勵300多位與會的廠長、所長、黨委書記、技術專家,他語重心長地說:“毛主席早就講了,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1965年黨中央、毛主席批準了重新研製、建造核潛艇。這項工程工作量很大,協作麵很廣,一環扣一環,緊密相關。每一部分工作都要從大局出發,隻能提前,不能拖後,不要因為自己的部分影響整個進程。一定要千方百計克服困難,一定要努力按時完成任務,為加強我國國防做出新的貢獻。”
許多單位承擔的研製項目能夠進行了,但是,一些兩派鬧得厲害的單位仍然無法進行工作。“09”工程辦公室主任陳右銘十分焦急。他原是海軍一支快艇部隊的支隊長,有誌於建造艦艇,還曾經根據實戰經驗,提出過自行設計快艇的設想。蘇振華等領導同誌在部隊檢查工作時發現了他的才能,將其選調到海軍領導機關工作,擔任艦艇研究院副院長。這時,陳右銘深感核潛艇研製工作的任何一個環節都必須協調運轉,不能停頓。他思來想去,提議由中央軍委發出一個“特別公函”,派專人去各有關研究所、工廠傳達,或許能夠奏效。當時,一些人正高聲喊叫“砸爛修正主義的管、卡、壓”,“反對以生產壓革命”,這“公函”要冒逆潮流而動的危險。但他們還是要試一試,起草了“特別公函”的草稿。劉華清看後,大膽地簽署,提請聶榮臻批準。7月30日,聶榮臻在閱審公函的當天即予以簽發。“09”工程辦公室的同誌持“特別公函”跑向全國。每到一處,召開大會,大講毛澤東親自批準建造核潛艇,任何人都不準衝擊、幹擾。這一道特殊情況下的“特別通行證”,使“09”工程暢通無阻。在當時武鬥、派仗十分嚴重的情況下,許多生產都停頓了,惟有擔負核動力裝置研製的60多個工廠、研究所的同誌們始終抖擻精神,堅持工作。
毛澤東關注核潛艇研製,針對核潛艇建造工作受阻,在關鍵時刻連續幾次親筆批示,加快了核潛艇研製的進程。
1968年11月23日,“09—1”核潛艇開工建造。
1970年12月26日,中國第一艘核潛艇勝利下水。
由於“文化大革命”的原因,1969年12月,林彪的親信李作鵬曾取代方強,擔任核潛艇研製領導小組長。林彪叛逃墜機暴死後,有人竟說核潛艇研製是“黑工程”。在此時刻,毛澤東於1972年 8月12日親自簽發電報,批準第一艘核潛艇擴大航行試驗,為“09—1”首艇解纜出航。“09—1”先後出海20多次,進行了200多個項目試驗。
一萬年太久,中國第一艘核潛艇從提出方案設計到完成試驗,僅十多年,其中還有兩年被迫停頓。這速度是快的。中國第一艘核潛艇打破美國第一艘核潛艇“舡魚”號連續潛航84天的紀錄,通過最大自給力試驗,最大下潛深度也超過“舡魚”號的紀錄,充分顯示了良好的適航性、隱蔽性、機動性和可靠的核動力係統。
試驗結果評定:“我國第一艘核潛艇設計、製造是成功的。”
在建造反潛魚雷核動力潛艇的同時,1967年3月18日,劉華清主持討論研製導彈核潛艇的初步設想,錢學森等專家們亦主張立即進行研製。中央軍委批準了這一設想。同年6月,能夠在全球海洋航行的導彈核潛艇研製工作開始進行。
與此同時,又一項戰略工程,保障中國洲際彈道導彈全程試驗的“718工程”,經毛澤東批準也在1968年啟動了。
粉碎了林彪反革命集團後,蘇振華重新回到海軍領導崗位。
1973年3月1日,中央軍委任命蘇振華為海軍第一政委,並擔任海軍黨委第一書記。他一如既往,關注海軍裝備建設。他為核潛艇的勝利建成而高興。他調查和總結核潛艇研製工作的成功經驗,力主定型生產,針對某些同誌的猶豫,他指出:定型了今後也還要改進,科學是不斷發展的。
1973年9月21日,渤海遼東灣,《東方紅》的樂曲聲隨著黎明響起。
太陽升起來了,“09—1”型魚雷攻擊核潛艇、“051”型導彈驅逐艦、“053”型導彈護衛艦、常規潛艇、“037”型獵潛艇以及導彈快艇、高速護衛艇、掃雷艦的甲板上同時升起了國旗。水兵們在甲板上站坡,以海軍的隆重禮節,迎接黨中央、中央軍委首長檢閱。
集結在這裏的是20世紀60年代以來,中國自己研究、設計和建造的海軍第一代主戰艦艇。這是幾十年間海軍指戰員、科研、造船部門和全國各方麵專家、工人奮鬥的成果,是近代中國人民百年願望的體現。
軍委副主席葉劍英,軍委、各總部、國防工辦及有關工業部的領導同誌,由蘇振華等海軍領導同誌陪同來到軍艦上。
海上西南風三級,水波粼粼。軍艦起航,將要進行導彈實射,請首長檢閱。
14時20分,軍艦進入戰鬥航向。
14時30分,戰鬥信號旗升上桅頂。
艦長發出口令:“前右管導彈發射!”前發射架右管在右舷109度14分,順利發射一枚導彈。導彈帶著橘紅色的尾焰,貼著海麵疾飛。一會兒,傳來命中目標的報告。
15時30分,後發射架右管在右舷67度14分,又順利發射一枚導彈,同樣擊中目標。
第二天,12時25分,軍艦在預定海區又齊射兩枚導彈,都準確命中目標。
葉劍英元帥十分高興,向所有參加建造工作的同誌和水兵祝賀,並鼓勵大家:“核潛艇、導彈驅逐艦都造出來了,人民感謝你們!全國各地各方麵努力貫徹毛主席指示,自力更生,大力協同,實行三結合,建成了這些新型艦艇,加強了我們的國防力量。”“你們要來個猛進,要趕上去,猛進才能趕上。你們要努力,趕上和超過敵人。”
葉劍英向蘇振華等指示說,“今天看到的幾型艦艇,證明了我們科研人員、工廠職工、使用部門三結合方向是正確的。蘇振華在這裏留兩三天,準備研究一下以後的做法。各工業部的同誌要參加研究。昨天晚上,我請示總理同意,要做到第一生產不斷線;第二全國配套,協力不散夥;第三定點不要變。希望大家努力協作,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為建設強大的海軍而努力奮鬥”。
聆聽葉帥的鼓勵,蘇振華不禁回顧近百年來,中國人民建造軍艦的曆程。
從1864年上海江南製造局開辦,特別是1865年開辦馬尾造船廠以來,多少仁人誌士發奮圖強,一心想製造出中國自己的軍艦。他們深深懂得“海疆非此,兵不能強,民不能富”。“必使中國水師可以駛樓船於海外,可以戰夷船於海中,庶幾有備無患”。19世紀80年代,馬尾船政學堂第一屆畢業生魏翰等人根據英國圖紙,製造出中國第一艘巡洋艦“開濟號”,隨後又建造了“鏡清號”、“寰泰號”巡洋艦,與當時從外國購買的軍艦比,更為堅利靈快。1866至1907年的40年間,馬尾造船廠仿製和自行設計建造了44艘軍艦和商船。
中國最大的造船廠,上海江南造船廠在1914年曾建造了排水量800噸的“永建號”、“永績號”炮艦,1927至1937年的10年間,也建造了“逸仙號”護衛艦、“平海號”巡洋艦等。可是,抗日戰爭勝利後,除修理艦船外,卻幾乎沒有建造過一艘艦艇。
人民海軍建立之初,隻有國民黨海軍起義和我軍繳獲的艦船183艘,約4.3萬噸,加上其他接收、征用、打撈、購買的舊船223艘,約9萬噸。這些中小型艦船多由美國、日本、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荷蘭、澳大利亞等國家建造,而且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和大戰前製造的,有的還是清朝末年我國江南造船廠建造的,都早已超過了規定的服役期限。
海軍亟須新的艦艇!
20世紀50年代,蘇聯給了我們寶貴的援助,提供了一些小型艦艇裝備和技術資料,派遣專家來華幫助仿造,促進了我國艦艇製造水平的提高。
毛澤東一直鼓勵人們自力更生,建造自己的軍艦。1952年2月14日,毛澤東來到海軍司令部,同蕭勁光、劉道生、羅舜初等商量,壓縮原定給海軍購買裝備的外彙,先滿足空軍解決抗美援朝戰爭的急需,海軍同誌服從大局,完全同意。劉道生向毛澤東彙報說,青島和上海的造船廠都在自力更生試製小型炮艇,而且取得進展。毛澤東聽了十分高興,說道:“買點材料,自己造,先造小的,為將來發展打基礎。”
1952年9月,海軍建立艦船修造部,由總設計師徐振騏主持,自行設計,在江南造船廠等工廠建造50噸、75噸的第一代、第二代巡邏艇等,到1955年共建造了236艘,滿足了當時沿海護漁、護航和解放沿海島嶼戰鬥的需要。蘇振華很尊重像徐振騏這樣的專家。徐振騏1925年馬尾飛潛學校第二期畢業,20世紀30年代被國民黨海軍派往國外監造訂購軍艦。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他和許多中國造船專家一道,參加人民海軍的建設。1952年被任命為艦船修造部設計室主任、總設計師。60年代,協助指導設計中型、大型水麵艦船,做出了積極貢獻。
從1960年起,海軍設計、試製排水量100噸的第三代巡邏艇,取得成功。
1959年開始設計、建造適應中國海區作戰需要的排水量300噸的獵潛艇,經過幾年努力,達到了建造小型艦艇的先進水平。
1960年開始研製、建造小型登陸艇。70年代研製具有先進技術水平的大型登陸艦。
早在1960年,海軍就開始了導彈驅逐艦的研製,但因國民經濟的暫時困難而下馬。1965年,隨著核潛艇研製重新上馬,為了適應未來遠程運載火箭試驗時護航的需要,導彈驅逐艦的研製也重新上馬。1968年12月開始建造第一艘“051”型導彈驅逐艦,1972年12月編入海軍序列。
1969年5月開始自行設計、研製和建造具有遠航能力的常規動力潛艇,取得成功。
1960年組建海軍專用飛機研究機構,開始研製海軍專用飛機,試製適應中國海洋特點的“水轟-5”型水上巡邏轟炸機。
1968年自行研製導彈護衛艦。
蘇振華想起那些為海軍裝備建設,特別是為建成核潛艇、導彈驅逐艦做出貢獻的專家們,他坐不住了。他找到“09”核潛艇的總設計師黃旭華。這個上海交通大學的畢業生,地下黨員,解放戰爭期間留在學校搞學生運動,上海解放後,參與接收工廠,轉入造船工作。多年來,他默默地從事核潛艇的研製,“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衝擊。蘇振華見黃旭華已是滿頭白發,感慨不已。他清楚地記得黃的年紀不大,那頭發是為核潛艇“熬”白的。當外國人對我實行嚴密的技術封鎖,我們沒有可借鑒的資料時,同誌們偶然得到一個國外的玩具潛水艇也如獲至寶,拿來研究一番,希冀得到一點啟示。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黃旭華帶領同誌們努力攻關,攻克研製中的五大技術難關,創造性地提出解決辦法,成為核潛艇研製中的“五朵金花”。即使在他被關進“牛棚”的時候,也暗暗地為核潛艇建造出謀劃策,幫助年輕同誌進行研究也毫不懈怠。蘇振華誠懇地向黃旭華請教,他也坦誠地講述自己的意見。
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同誌許君烈,是當年研製工作下馬時保留的骨幹,如今已是核潛艇研製工作的主力。後來,他繼黃旭華之後,擔任了核潛艇研究所所長。他是新中國自己培養的大學生。被挑選參加核潛艇研製,這在當時是一項絕對需要保密的工作,他們甚至連挑選終身伴侶也不能那麼“自由”。為了國家的需要,許君烈忍痛斷絕了同相互愛慕的姑娘的交往。蘇振華很敬佩和愛惜這樣的同誌。
蘇振華還想到力學專家錢令希。當“051”型導彈驅逐艦試航時,主機加大轉速,突然產生強烈震顫,海軍悄悄去求教錢令希。盡管他正在被批鬥,被管製,但還是不顧個人安危,隨艦出海,趴在機艙裏仔細觀察、分析,找到症結所在,提出了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蘇振華也想到那些艦長和水兵們。“051”型首艦首任艦長劉子庚和全艦幹部、戰士,同造船廠的同誌一起參加建造軍艦。他們冒著八九級風浪,在各種複雜海區進行危險性很大的試航,取得必要的、可靠的成千上萬個數據,為改進、完善軍艦的設計和建造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蘇振華更想到多年來一直為海軍裝備建設做出很大貢獻的幹部。從海軍初建時起,就有一個很好的傳統做法,總是由主管裝備工作的副司令員牽頭抓總,從羅舜初副司令員起,到後來的趙啟民、周希漢、楊國宇副司令員都起了關鍵作用,做出了大貢獻。擔任艦船修造部部長的林真,是20世紀30年代投身抗日救亡鬥爭的燕京大學學生,後來擔任海軍副參謀長,對海軍艦船發展方針的製定、艦船設計研製、海軍工廠建設起到了重要作用。於笑虹也是早就投身革命的老大學生,擔任海軍科學技術部部長、海防導彈學院院長,也對海軍裝備建設有大貢獻。劉華清被選調來擔任海軍艦艇研究院院長、海軍副參謀長,後來轉任國防科學技術委員會副主任,特別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在多數同誌無法工作的情況下,他在周總理領導下,堅持工作,做出了貢獻。蘇振華一方麵為已經製成核潛艇、導彈驅逐艦等新型艦艇的成就而高興,一方麵又痛感耽誤了許多工作無法追回的寶貴時間,必須急起直追。
蘇振華率領海軍官兵和廣大科技人員奮勇拚搏,加速中國海軍發展的步伐。中國的導彈發展迅速,“東風五號”洲際導彈需要做全程飛行試驗,由中國本土發射,濺落南太平洋某一海區。選定試驗靶區,發射時進行海上測量,落區警戒回收試驗數據艙,需要一支龐大的專用船隊和強有力的護航艦隊。主測船、遠洋調查船、拖船、打撈船、油水補給艦,都需要加緊建造。“09-1”型核潛艇、“051”型導彈驅逐艦需要定型,投入批量生產。
蘇振華按照周總理、葉劍英元帥的指示,同有關部門和專家們研究確定,采取有力措施,加快“09”、“718”工程進度,很快收到了成效。
1974年,為加強“09”、“718”工程的領導,中央決定,蘇振華擔任領導小組組長,餘秋裏、周希漢、方強、錢學森任副組長,陳右銘為辦公室主任。蘇振華總結核潛艇研製成功經驗,反複強調加強統一領導,堅持大協作,改善科研、生產、使用的三結合。兩項工程的進度加快,進展順利。
1974年8月1日,海軍蕭勁光司令員宣布中央軍委命令:第一艘核潛艇編入人民海軍序列,命名為“長征一號”。
“051”型導彈驅逐艦、“053H”型導彈護衛艦、測量船、各種輔助艦船陸續建造成功。
蘇振華仍然清醒地認識到,海軍經過20多年的奮鬥,由仿製到自行設計、研製,取得了可喜的進步,建造了適應今後一個時期的主戰艦艇,但同世界先進水平比,無論是數量、技術性能,都還有相當大的差距。
1975年5月3日,毛澤東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他同每一個到會的政治局委員握手交談。他握著蘇振華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的海軍要使敵人怕。”說著,又不無遺憾地用小拇指比劃著,“我們的海軍隻有這麼大!”他又鼓勵地說道:“海軍要靠你呀!”
蘇振華深感責任重大,深感海軍建設離毛主席的期望,離人民的要求還有很大距離。他立即向海軍領導同誌傳達了毛澤東的指示,但沒有傳達最後一句話。他說:“這是毛主席對我們對全體海軍同誌的厚望。我們怎麼辦?我們要拿出實際行動來落實毛主席的要求和指示。”
毛澤東的話傳達給全體海軍官兵,振奮了海軍精神。海軍黨委組織專家、科技人員日夜研究,論證,提出了一個新的海軍發展十年規劃報告毛澤東。
毛澤東審閱了規劃,於5月23日批示:努力奮鬥,十年達到目標。
人民海軍經過幾十年奮鬥,結束了中國百年來有海無防的曆史。打破了帝國主義、霸權主義從海上對我國的遏製,有效地保衛了祖國海防,維護了中國海洋權益。
1980年5月,人民海軍和國防科委、國家海洋局、交通部共同組織由6艘導彈驅逐艦及測量船、補給艦、調查船、拖船等共18艘艦船,總噸位17.4萬噸,組成“580編隊”,載著5316名幹部、戰士和技術人員,分三批從舟山群島集結地出發,由編隊指揮員兼政委、海軍副司令員劉道生率領,駛出領海,跨越赤道,向南緯6度 44分、東經170度40分南太平洋海域駛去,以保障我國遠程運載火箭全程試驗。這是一次和平的戰鬥航行。
自1405年鄭和寶船艦隊航行在大洋上的500多年之後,中國的龐大艦隊又重新跨海越洋。
人民海軍艦隊第一次跨出島鏈,第一次越過赤道,第一次做如此長距離的遠航,中途不停靠任何國家港口,其油水和生活物資全憑自己實行海上補給,而且是執行如此敏感的任務,引起全世界注目。
5月9日,新華社受權公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將從中國本土向以太平洋南緯7度0分、東經171度33分為中心,以70公裏為半徑的圓形公海海域進行發射運載火箭試驗。
5月18日,運載火箭發射,準確濺落預定海區。3分鍾內,海軍航空兵艦載直升機飛臨數據艙濺落點上空,放下潛水員打撈。潛水員僅用了5分20秒便將數據艙安全撈起返回飛機。
一直等待在附近海域的美國飛機匆匆趕來。中國人早已將數據艙撈起,他們隻看到被染色劑染綠了的海水,便也舀上一桶回去複命。
1988年9月15日13時57分,一枚彈道導彈由中國核潛艇從水下發射,飛出海麵,準確地飛向預定目標海域。
全世界都注意到這一則電訊:
新華社北京9月27日電:我核潛艇水下發射運載火箭成功!核潛艇為中國自行研製,火箭準確濺落在預定海域,整個試驗獲得圓滿成功。
自1982年10月12日,中國從潛艇水下發射運載火箭成功後,英國路透社就曾報道說:西方觀察家認為,中國製成潛艇上發射的彈道導彈,將使中國擁有在受到一次核攻擊後進行第二次打擊的能力。這意味著中國已經製成一個核武器係統。有了這個武器係統,甚至在它已經成了核襲擊的目標之後,它也能對任何侵略者進行還擊。
日本《讀賣新聞》說:由於試驗成功,中國繼美、蘇、英、法之後,肯定已成為世界第五個擁有裝載彈道導彈的核潛艇,並且能從核潛艇上發射這種導彈的國家。
英國《金融時報》報道說:這次彈道導彈發射……反映了中國比較向外看的政策,其中包括急劇擴大其世界範圍的商業航運活動並大力發展貿易。同時,中國人還意識到隨著近海油田的發展,需要一支更強大的海軍來保護這種商業利益。
美國評論說:中國導彈核潛艇的出現,不管對蘇聯來說,還是對美國來說,顯然都是一件意義十分重大的事件。
中國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搞出了導彈潛艇,水下發射彈道導彈,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因為我們知道搞導彈核潛艇是很複雜、很困難的事。
中國核潛艇作為保衛祖國、維護世界和平的核威懾力量受到人們的重視。中國潛艇被認為居美國、俄羅斯之後的世界第三位。核動力導彈潛艇可以對全球大部分目標構成直接威脅,成為當今世界核遏製力量中不可忽視的因素。
人民海軍艦隊遠航南太平洋,警戒我國遠程運載火箭全程試驗;核潛艇水下發射彈道導彈;人民海軍參加南極考察和建設長城站,是對人民海軍前30年建設的檢驗,也是對海軍裝備建設的考核。蘇振華和其他海軍領導同誌一道,殫精竭慮,為海軍裝備建設打下了堅實基礎,開拓了廣闊的新的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