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喜歡上了徐家姑娘?
片刻的錯愕後,孟氏陷入狂喜。她本以為經曆魏淑寧那一遭,阿山心裏存著疙瘩,日後親事恐有些坎坷,沒想到他這麼快又有了中意的姑娘。
自己肚子裏掉下來的肉,不錯眼地養到這麼大,孟氏對林青山再了解不過。這個兒子性格偏內向些,即便當初喜歡魏淑寧,也沒像今天這樣明晃晃說出來。抬頭,看著他臉上從未有過的堅定神色,孟氏徹底確信了他所說的話。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孟氏麵露喜色。
雖然當著兒子麵這般說,可當晚入睡時,麵對鑽進被窩的小嬌嬌,她還是仔細問過了徐家情況,尤其是與沈家的衝突。
畢竟長子前麵親事出了那樣的差錯,雖然僥幸真相大白,可多多少少也影響到他名聲。倘若這次再出差錯,那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無論何時,小心謹慎些總沒壞處。
小小一團窩在娘親懷裏,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阿桃也一五一十把徐英被綁的過程說出來。
“就是這樣,那沈家明知自己理虧,就想毀了阿英姐姐名聲,全身而退。還好得人相救及時送回來,不然阿英姐姐就是有八百張嘴也說不清。”
黑暗中孟氏神色凝重,“你說徐家姑娘是從采石場被救回來?緣何沈家綁人,不送到自家,而是送去采石場?”
不知為何,阿桃眼前突然閃過那張俊美無鑄的臉。莫非這事跟他有關?不然為何他恰好出現在那救人?
可再深入想下去,她才發現自己對來人一無所知。無緣無故,她並不想去懷疑個長相那般好看的少年。
阿桃朝孟氏懷裏拱了拱,撒嬌道:“娘,阿英姐姐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女兒很喜歡她,你見了也一定會喜歡。”
自去年東廂房蓋成,女兒搬去隔壁獨自睡後,母女倆許久未曾這般親近,對於她的撒嬌孟氏很是受用。
“行啦,娘就那麼一說,又沒別的意思。趕明日去你奶奶那邊,讓她幫忙找人問問,合適的話便找媒婆上門說和。”
“娘最好啦。”
阿桃再往她懷裏鑽鑽,母女倆以十分親昵的姿勢倚靠在一起。想著日後自己的大嫂是阿英姐姐,一直到睡著,她唇角依舊掛著甜甜的笑容。
孟氏說到做到,第二日清早便去了村西的祖宅。
她簡單的把徐家情況說下,馮氏那邊便已會過意。
“原來是那家……說來徐家可是方圓百裏內數一數二的大族,族中甚至出了個好大的官。但他們家……隻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為了一點私產就壞了人家子嗣。你說得那徐家姑娘,應該就是那戶人家。將近二十年的事,那時候你們還小,也難怪記不得。若是沒當年那一出,徐姑娘頭頂上本來該有個兄姐的。正是出了那回事,徐家十五郎抓住把柄,從族裏逃出來,這份決心和魄力,阿山這次倒是沒走眼。”
馮氏可以說是全家的定海神針,她雖隻是個尋常村婦,可大道理卻拎得很清,這點從當年分家之事上可見一斑。
有她首肯,孟氏整個人如吃了定心丸。
“不過他們家就那麼一個老來女,肯定當眼珠子似得寶貝著,想說親隻怕不簡單。”
頓了頓,在孟氏遲疑的目光中,馮氏話鋒一轉:“不過你娘家嫂子,倒是跟徐家姑娘早逝的娘沾親帶故。前頭阿桃病了一場,孟家那邊也沒少幫忙,光郎中就請來三個。病好了後又忙地裏的事,你們還沒回去看看。正好趁這兩天事少,你也回去看看。”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臨走前馮氏又從廚房取了點紅棗,塞到孟氏懷裏。
“回娘家總不能空著手,這點就當是添頭。”
正打算進廚房忙活中午飯的呂氏看到這一幕眼睛一熱,心裏開始泛不平。
“老三媳婦這是要走?”
孟氏哪能要婆婆東西,正推辭呢,冷不丁聽到這皮笑肉不笑的聲音,抬頭看到來人,她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
都這麼多年了,為何呂姨娘還不了解她性子?她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麼?
可畢竟呂姨娘是半個長輩,她也不好說什麼。
礙於輩分她不好說,可有人好說。
馮氏和呂姨娘平輩,一個是妻一個是妾,前者對上後者簡直有天然優勢。
“這雨好不容易才停了,身上開始鬆快,你也有精神啦?”
提到“雨”,呂氏一頓,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春雨貴如油,雖然今年雨水較往年多些,但也不妨礙剛插秧的村民對這場春雨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