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大概是與黑川裕子脫不開幹係。
“她的話,你不要全信。”封承屹眉心微蹙,心中肯定黑川裕子做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麵上隱隱透著一絲冷意:“她精於心理戰,你不要犯傻撞進去。”
“比起黑川裕子,我覺得你更勝一籌。”明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我以為你雖然不折手段,但沒想到還沒有底線。”
“我的底線從來沒有變過。”封承屹麵上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也帶著壓迫感,他的底線永遠都是眼前這個總是犯傻的人,偏偏對方毫無知覺。
隻是這種時候,封承屹還是覺得棘手。
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了,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麵?
明明之前一切都挺順利的,包括與老裏佐的各項條款和協議都談的十分妥當。
隻是沒想到,轉眼就碰上這事兒了。
天上月色清明,夜裏的風帶著濕潤感,明胥縱身一躍,落入花園中。
爬滿露水的青草和花枝蹭的明胥褲腳也濕了一圈兒,明胥毫不在意,身影很快就不見了。
看著消失在視線內的明胥,封承屹本想跟上去,但想到跟上也無濟於事,便對著黑暗的某處吩咐了一句:
“跟上。”
“是,boss。”低冷的女聲在黑暗中響起,隨後一陣輕響,便隻剩下風的聲音。
得了命令的mariana在黑夜裏穿梭,跟上明胥的步子,但很快,她發現自己跟丟了。
“該死。”低咒一聲,mariana隻好求助於自己的助手,通過監控找到明胥的蹤跡。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也沒有找到,頓時有些急了。
boss向來麵熱心冷,除了在少數事上會上心,其他時候都極其冷漠涼薄。
而那少數事上,就包括了剛才那個私自離開的中國女人,mariana抿緊紅.唇,心底深處升上一股說不出的抵觸和厭惡。
為什麼這種女人會在boss心中占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甚至不惜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將她環繞,越掙紮越無法逃脫,mariana胸口微微起伏,隱形耳機內的聲音她已經不想聽,索性取出用手捏碎。
如果不找到那個中國女人,boss必然將她當做無用的人處理,這樣的下場是她最害怕見到的。
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到那個任意妄為的中國女人。
樹上傳來夜梟撲騰翅膀的聲音,mariana腳下的步子隻稍微停留了一秒,便繼續尋找。
此時的明胥正蹲在一棵樹上,手上正抓著夜梟的翅膀,一人一鳥對視了幾秒,明胥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跳下樹,朝城堡的方向往回走。
事已至此,明胥認了,這事錯在她自己,那麼就必須由她來承擔後果。
黑川裕子大概對她很失望吧,明胥有些喪氣地想。
望著天上星辰錯落,月色皎潔,明胥歎了一口氣,當下還是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完成,然後去一趟日本。
也許,那樣事情還有轉機。
明胥見過江溯流對待師姐體貼入微的模樣,也見過靳邵對待施瑜姐姐時的.寵.溺和無限容忍,那是兩個相愛的人之間彼此心意相通時的默契和愛意。
像封承屹和黑川裕子這樣的相處模式,明胥不是很懂,但每個人大抵也是不同的。
當明胥回來的那一刻,封承屹便收到消息,然後放下手中的事離開議事書房。
“去哪兒了?”封承屹手中還拿著一份尚未看完的文件,見到明胥的時候明顯鬆了口氣。
“散步。”明胥回道。
哪怕明知道她胡謅,封承屹也信了,說道:“早點睡,等我把這邊的事做完就跟你去一趟中國。”
“你去中國幹什麼?”
“看姐姐,還有我那兩個小外甥。”
封承屹的話挑不出任何毛病,明胥也知道師姐確實挺想見見這個人的,所以沒有說什麼。隻是眼下,這人的傷也差不多好了吧?
“我明天打算回去。”
一石驚起千層浪,封承屹麵上看不出什麼,可身上迫人的氣息卻十分明顯地表達了他的不滿:“為什麼?”
“你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沒有理由留下。”明胥依舊還是十分平靜的口吻,“我還是無法喜歡上這兒,不如山裏。”
當年,明胥不過在西西裏島待了幾個月,便被玉衍師叔接走,然後一直沒有回來過這裏。
直到封承屹遇上這事,為了阻止師姐來這個地方,才再一次踏上這片土地。
現在他也沒事了,自己也可以離開了。
“一周後我跟你一起回去。”封承屹口吻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明天我還要去醫院複查,因為子彈傷到了肺葉,天氣突變的時候根本無法入睡,你就這樣離開?”
明胥看著他身上三件式正式西服,外麵卻還披著一件長款大衣,這裏分明是地中海氣候,談不上冷,這個人卻穿的不少。
想到他那樣的情況確實容易留下病根,明胥終究還是選擇了點頭:“嗯。”
說完,明胥轉身離開,準備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