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reference_book_ids\":[7267108881745054760,7229539957566606340,7032222668996742151,7281582856885767203,7177580424263126074,7025500151074540557]}]},\"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最驚人的事情發生了,而且繼續在我們的眼前發生。我已寫滿了五本筆記本和許多紙片,我隻剩下一支削尖的鉛筆,但我的這隻手還有如此多的經曆和感想要寫。我是在用整個人類的眼光看待這一切,這一切意義重大,對我們人類的記憶是全新的,在劫難不斷逼近並趕上我們之前,我要把這一切記錄下來。不管讚波最後能否把這些信劄帶往大河彼岸,或者不管我能否以奇跡的方式帶著它們回到大洋彼岸,或者不管後來是否由大膽探險家沿著我們的足跡發現了它們,也許由一架單翼飛機發現了這堆手稿,我將預見到我寫的這部真實曆險記會成為一部不朽的名著。
第二天早晨,即我們陷入壞蛋高木茲設下的“高原陷阱”的第二天早上,我們開始經曆新階段了。第一件意外的事,就使我對高原沒有好印象。我寫完信,小睡一會兒,忽然我驚醒過來,眼光落到我自己的腿上,我的褲子在我睡覺時捋上來一點,結果在我的短襪之上露出幾英寸的皮膚,那上麵掛著一顆巨大的紫葡萄,我驚訝地看著它,弓下腰把它摘下來,嚇了我一跳,它在我的食指和拇指間爆炸了,血漿四濺。我惡心地叫了起來,引來了兩位教授。
“太有趣了,”索摩裏說,彎下腰來看我的脛骨,“一個巨大的吸血扁虱,而且,我相信,還是沒經過科學分類的。”
“這是我們辛苦勞作的第一個收獲。”查倫傑說,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我們不要娘兒般的叫喊,這玩意叮咬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的小朋友。不能,我真的不能,把一項了不起的榮耀賜予你,以你的名字來命名這蟲子,本來你將在動物學上留下不朽的英名,不幸,在它吃飽喝足之後,你把這個極好的標本捏死了。”
“肮髒的害蟲!”我叫道。
查倫傑教授抗議地揚起了茂密的眉毛,他把大手撫慰地放在我的肩上。
“你應該培養科學的眼光和科學分析的頭腦,”他說,“對一個像我這樣具有哲學氣質的人來說,它那柳葉刀般的吸嘴,急劇膨大的胃,是一件像孔雀一樣美麗的大自然的作品,也可以說像北極光一樣瑰麗。看到你那樣不欣賞它的造型叫我難受。沒問題,要勤奮小心,我們試試看,還一定能找到另外的樣品。”
“這不成問題,”索摩裏冷酷地說,“剛剛就有一個鑽進你襯衣領子裏麵去了。”
查倫傑跳了起來,像牛似的吼叫著,竭力要脫掉他的外套和襯衣。索摩裏和我笑得伸不出手去幫他的忙。最後我們幫他脫掉了超寬的襯衣(54英寸,由裁縫特製的)。他的身上長滿了黑毛,從這個黑毛的叢林裏,扁虱徘徊著,在扁虱還沒咬他以前,我們捉到了它。周圍的灌木叢裏滿是可怕的蟲子,很明顯,我們必須把我們的營地搬到別的地方去。
我們的一切安排首先要與讚波保持好聯係。這時,我們誠實的黑人在懸崖上出現了,帶著好些筒可可和餅幹,他把這些東西扔了過來。至於放在下麵的儲備,我們讓他盡量給自己留都可以維持兩個月的物品。其餘的讓他給印第安人,以報答他們的工作和帶我們的信回到亞馬遜平原。幾小時後,我們看見他們列成一小隊,遠遠地走在平原上,每個人的頭上頂著一個包,沿著我們來的小路往回走。讚波守著金字塔巨岩下我們小小的帳篷,那是我們與下邊世界的一個鏈環。
現在我們決定馬上行動,從滿是吸血扁虱的灌木叢裏,我們帶著東西搬到了一個小小的密林間的空地上,它的中心是一大塊平坦的厚石板,有極佳的防禦優勢。我們安心地坐在那裏,製定第一個入侵這個新國度的計劃。鳥兒在林中唱著歌——它們發出奇特的嗬嗬聲,這對我們很新鮮。除了這些歌聲,再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列出一個我們的物資表來,這樣我們能夠了解我們都有些什麼,以便知道我們有些什麼依靠。這些東西包括我們自己帶來的和讚波通過繩子送過來的,供應相當充足。最重要的是,我們有四支步槍,一千三百發的子彈。和一支獵槍,一百五十個彈藥夾。給養足夠我們過好多個星期,我們還有很多煙草,以及科學儀器,一個大型望遠鏡和一個很好的雙筒望遠鏡。所有這些東西,我們都集中在這塊空地上,作為第一層預防保護措施,我們用刀子和短柄斧子砍下了很多帶刺針的灌木,在離中心十五碼左右的地方,圍成一個圓圈,這就是我們的司令部——萬一我們突然遇到危險時可以藏身的地方。我們叫它查倫傑要塞。
要塞還沒有搭完,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但是不太熱。這是高原的特點,不論是氣候還是植物,差不多都是屬於溫帶的,圍繞我們的樹木中,有山毛櫸,橡樹,甚至樺樹。還有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比其他的樹都高,伸展著巨大的枝幹,掌葉鐵線蕨籠罩著我們築成的要塞。在綠蔭中我們繼續我們的討論。
約翰勳爵建築要塞的指揮有力而快捷,他灌輸著他的觀點:“隻要沒有人或是動物看見或是聽見我們,我們就是安全的。”他說,“從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的那個時刻起,我們的麻煩就來了。還沒有跡象表明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所以在我們玩真格的遊戲之前,低調一點,偵查這塊土地。我們要在拜訪他們之前,好好地觀察觀察我們的鄰居。”
“但是我們必須要有所進展。”我鬥膽發表見解。
“當然,我的小寶貝。我們要有所進展,但是先要了解情況。得有一個共同的常識:我們一定不要走得太遠,免得回不了我們的基地。尤其是,除非是生死關頭,我們絕對不要開槍。”
“可是你昨天開槍了。”索摩裏說。
“算了,那沒辦法。不過昨天的風很強,我想聲音不會傳到高原深處。我問一句,我們怎樣稱呼這個地方?我想這是我們的權力,給它起個名字。”
出現幾個提議,但查倫傑的提議一錘定音。
“隻能叫一個名字,”查倫傑說。“那個發現此地的先驅者的名字——梅普歐·懷特高地。”
高原變成了梅普歐·懷特高地,我把這個名字慎重地寫在我們的地圖上,這成了我一個人的任務了,我相信,這些地名會出現在未來的地圖上。
悄悄地潛進梅普歐·懷特高地是我們的緊迫任務。我們要去親眼目睹一些居住在這裏的生物。比起梅普歐·懷特的速寫本上麵的怪物,一些更可怕危險的怪物可能會出現。也許這裏還生活著人,有著殘暴習性的野蠻人,竹林裏穿透的人骨,暗示著這一點,上到這裏來的人將會從高原上墜落下去。我們目前的處境,沒有逃避的可能,周圍充滿危險,我們都認可約翰勳爵的建議,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但我們的雄心和勇氣狂熱地把我們推向前方,要我們隻待在這神秘世界的邊緣,那是不可能的。
籬笆牆的入口處,我們堆上了好多帶刺針的灌木枝把它封死,使我們的帳篷和儲備完全被這些灌木枝圍住。而後我們悄悄地潛進這未知世界,我們沿著一條離要塞不遠的小溪行進,我們用這條小河作為引導我們返回住地的路標。
沒走多久,我們就發現有跡象表明,真正的奇觀在等著我們。穿過了幾百碼的密林,中間有很多樹我完全不認識,但是索摩裏,我們一行的植物學家認出了被認為早已滅種了的一些針葉樹和蘇鐵植物。我們到了一個地段,在這裏小溪散開,形成了很大一片沼澤。我們的麵前長著密密的、高高的奇異蘆葦,應屬於杉葉藻類,在中間長著一些桫欏,在輕風中搖擺著。忽然走在我們前麵的約翰勳爵停下來舉起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