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步步殺機
話音剛落,兩邊的丫鬟便將手邊的流蘇盡情下扯,碎玉身後的帳幕卻緩緩地升了上去,裏麵赫然坐著個女子。
這女子一雙眼睛有如深邃的古井一般,仿若洞察一切卻又波瀾不驚,偏偏還有著攝人的魔力。
隻看一雙眼睛已然驚豔了全場,方才的碎玉雖是上上之姿,卻比不得這女子的一雙眼睛,讓人感覺這女子或許是來自天上,又或許是來自地獄,反正不是人間所能見到的。
隻可惜除了一雙眼睛還有白如霜雪的額頭便也看不到什麼了,因為這女子麵上蒙了一麵厚厚的黑色麵紗,將眼睛以下的麵龐盡皆遮了。
那女子輕聲道:“碎玉向大家請罪,除了這三位公子大家都請回吧。綠兒,送客吧。”
原來這假的碎玉叫做綠兒,綠兒應了,像大家道:“我家小姐已有人選,請各位回吧。”
頓時惋惜歎氣之聲四起,也仍是散了個幹幹淨淨。
白玉生聽得迷糊,道:“人選,什麼人選?”
綠兒抿嘴道:“自然是我家小姐委身的人選啊。”
白玉生大驚,練練擺手道:“不可不可,在下心已有所屬了。”
綠兒撇撇嘴道:“還沒選定是你呢,你就推辭。是不是看不上我家小姐?”
白玉生看了看碎玉,拱手道:“碎玉姑娘天人之姿,豈是在下可以高攀的。”
碎玉輕聲道:“若是白公子做到,碎玉願為奴為婢。”
王猛高聲道:“這個不要,最好那個也不要,這樣直接歸我多好。”
北神一相眉目一豎,道:“我可沒說我不要。”
當年北神一相大戰獵人皇的時候王猛就在旁邊看著的,是以王猛對此人一直敬畏非常,見北神一相說話了當即噤聲。
北神一相道:“現在這裏有三個人,算上一個不要的仍有兩個,碎玉小姐總不能全都嫁了吧?”
碎玉一笑,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碎玉為何不能嫁兩個呢?”
北神一相擺擺手道:“算了算了,與人共享不是我的作風,我也不要了。”
王猛自是喜不自勝,喜悅之情已溢於言表。
碎玉纖指輕撫,蘭氣微吐,道:“請三位再聽我一曲惜分飛。”
碎玉忽的要彈一曲,這讓三人不明就裏,便隻得垂手靜聽。
隻聽碎玉唱到:
“層層疊疊心頭霧,殘風冷雨愁緒。
淡酒了無趣,夢不到千裏一敘。
清清澈澈撫晨露,不消片刻乃去。
淺睡更無語,隻盼那朝朝暮暮。”
聲音婉轉低柔,述不盡的兒女愁腸,聽得三人竟是癡了。
北神一相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眶中隱約瑩瑩有淚。
碎玉待餘音盡了,十指一撥,卻赫然是一聲破音,三道風刃已射向三人。
方才的琴音舒緩悠揚,已勾起了三人的思緒,是以沉醉其中,反應身法也都慢了,而碎玉這手化無形為有形的指上功夫與七絕斷情劍化生劍氣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這風刃可飛取襲人,高下立判。
風刃凶險,三人方未脫離琴音,眼看風刃飛來,盡皆失色。
眨眼間,王猛已中一道,傷在胸口,所幸並無性命之虞。
白玉生劍是放在桌子上的,取劍已然不及,隻好抽出頸後折扇直對風刃,隻見折扇寸寸碎裂,直將白玉生右手震得鮮血淋漓。
北神一相隻輕輕一側,便閃了過去。
碎玉目光中露出淡淡的讚許之色,道:“公子好身手。”
北神一相冷冷道:“啞琴與風琴本是出自一人之手,我豈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