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夜幕下映出窗外樹梢沙沙拂響。
袁雪芽打發幾個丫頭都去歇著後,自己去擁著厚裘,燒開一壺茶圍坐在火盆前。身旁矮幾上隻點著一盞孤零零的玻璃風燈,燈光透過淺淺玻璃罩映出蒙蒙的幽色。
如果她推測沒錯的話,這夜必不平靜!
子時一刻,聽著漏下報時。
雪芽打個哈欠,歪靠著引枕,似睡非睡。
樹影晃閃閃的,窗格也讓風吹的發出吱吱微響。
一手握著刀,一手捏著一小方包的雪芽神經驀的繃緊。
有人來了!
窗紗上映出一顆大腦袋,搖搖擺擺,隨即又有長長一道舌頭吐出來。緊跟著細細長長的爪子貼著窗,發出令頭皮發麻的刺耳聲音。
雪芽打個哈欠。這把戲對她而言過時了。
也不合時宜。最主要是她不信鬼神那一套。裝神弄鬼的把戲她不是玩過一回嗎?怎麼還有人拾牙慧呢?不會是米氏派人嚇唬她吧?
不吵不鬧,靜觀其變。雪芽還用火著撥了撥熟碳,讓火燃的更旺點。
興許是效果不佳。那窗外張牙舞爪的怪影停下來。
“叩叩”窗格響起敲指音,在這隻有寒風呼嘯的夜格外刺耳。
雪芽苦笑不得。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呀?嚇不到她索性敲窗?很出人意料之外啊?行事風格很與眾不同呀?到底哪位另類者啊?
“來者何人或何鬼?”雪芽心情不受半點影響,笑嘻嘻反問。
“開門。”
喲,這聲音夠理直氣壯呀!不對,聽著耳熟。
雪芽摸索著繞到窗邊,追問:“勞駕,再多說兩句聽聽?”
“袁雪芽!”磨牙迸聲。
袁雪芽低‘啊’一聲,忙將窗格推開,對上的卻是龍以珀板正的俊臉。
“五殿下,你,你這是……”雪芽眼睛瞪如牛眼大。
龍以珀翻她一個白眼,勾勾手指道:“出來說。”
“呀,外頭好冷。殿下不嫌棄,還是進來說吧。”
龍以珀呼吐氣道:“你腦子怎麼不靈光了?叫你出來不是叫你在院裏吹著冷風說話。”
“哦,去哪裏?我不會翻牆呀?”雪芽還不肯馬上聽從。
龍以珀一把拎出她,道:“我會翻就行了。”
“呀,等等,我還沒關窗的呢?我屋裏還有火呢?這日防盜,夜防火……”
“閉嘴!自有人料理。”
龍以珀喝斥她閉嘴後,挾帶著她翻牆躍屋的飛過幾道圍牆,眨眼就出了袁府。
臉被寒風吹的生疼的雪芽顧不得這點寒意,興奮的壓低聲音嚷:“哇哦!好厲害的輕功呀!殿下,可不可以教我呀!真當得起身輕如燕呀!殿下,看著點,有樹枝呢……”
龍以珀黑沉著臉將袁雪芽丟進避風牆角夜影掩飾下的寬大如小屋子的馬車內。
馬車內鋪著厚厚上等波斯地毯,當中沒有放火盆,卻暖意融融。最奢華是四壁點著的光線柔和的夜明珠。裏頭白亮如晝,卻一絲光亮都透不出去。
這怎麼做到了呀?雪芽砸舌摸索著,龍以珀就閃身進來,帶起一股寒風。
“三皇兄,她來了!”
雪芽脖子一僵,這寬敞的不像話的馬車內還有其他人?
正前方,轉角軟榻處斜倚著一個身披白狐裘,手握一盞琥珀杯的年輕男子。以雪芽看去,俊美不如左甚羿,剽悍不如龍以珀,倒整體氣勢霸氣側漏。搭配上他清冷雙眸,沒有一絲波動的神色,高冷之極。
這,這不是當日在皇後宮殿見過的冷俊三皇子龍以琥嗎?
“呃?民女見過三殿下。”
三殿下的眼光這才緩緩移向她,抬手:“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