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門,常坤的一個手下,拿著一疊傳真資料,臉色很難看地走進來說:“上海發來傳真,又有一起‘人皮X案’。”
我們都駭了一跳。
上海的案子是七天前發生的,死者男性,36歲,做軟件開發工作,單身,私身活放蕩,喜歡夜店,脾氣暴躁,智商極高,反應很快,對待工作很認真,做事情有條有理,謹慎仔細。有目擊者稱死當遇害當晚在酒吧搭上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並且帶走,之後就被發現死在自己的車裏,一刀刺穿心髒,雙眼被挖,生殖器被割,背部也被割掉一塊長方形皮膚。
常坤嘩啦嘩啦翻資料,問:“指紋報告怎麼說?”
“車子內外都用強酸擦洗過,除後備箱外麵有一組被害人的指紋外,其他地方都套取不到指紋。”
死者情況和前麵幾起都一樣。
凶手情況不一樣,她沒留下指紋。
居然沒留下指紋。
為什麼之前三起‘人皮X案’的凶手都留下指紋,這起卻沒留下?
是因為凶手不是同一個人,做事方式不同?謹慎程度不同?
還是因為這個人,有前科,指紋庫裏有案底?
我問那個拿資料進來的警~察:“目擊者有沒有描述酒吧裏那個女人的身材相貌?”
“有。說是一個身高在170左右,有點偏瘦的女人,身材很好,皮膚很白,長卷發,笑起來有酒窩,說話不是上海口音。那邊局裏已經做了拚圖,並且傳真了一份給我們。”他指指常坤手裏的那疊資料。
常坤的手在抖。
抖。
抖到整疊資料都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我試著把他手裏的資料拿過來看。
但他把資料抓得很緊,我連扯兩下都沒能扯動。
他臉上的表情,那麼苦痛,那麼絕望。
我一手按著他的胳膊,一手用力奪那疊資料。
最上麵一張資料就是剛才說的根據酒吧目擊證人口述做的拚圖照片。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的照片。
明眸皓齒,細彎眉,天生帶笑的唇型。
起碼有六七分像石玲。
隻是頂了一頭濃密的大波浪長發。
我用力捂住嘴,防止自己失聲尖叫。
然後閉上眼睛,很長時間說不出話。
我想,大概、也許、可能、隻是湊巧長得像。這個犯罪嫌疑人,隻是湊巧,剛好,長得像石玲。
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隻是湊巧。
而且石玲是去雲南旅遊,跟她的父母在一起。
石岩是幾十年的老刑警,又特別注意著石玲,她絕對不會有機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想到頭疼,感覺暈眩。
恍惚到手機響都沒有聽見。
何誌秦扶我在椅子上坐下,給我倒水,幫我把電話接起來,然後遞到我耳邊。
是林奇亮。
林奇亮在電話那端很興奮,說:“黎緒,剛才我們把三張人皮墓圖拚在一起了,三張!樓明江手裏這張跟我們的兩張都合的,現在隻差最後一差,我們就能拚完整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最後一張墓圖找出來?”
這是意料中的事。
我有氣無力說:“我上哪去找最後一張?”
“你那麼聰明。樓明江都快把你形容成女神棍了,動動你的腦筋。”
“行。我馬上登報,然後到網上發布消息。”
林奇亮反應劇烈,吼過來:“你瘋了?!你想招來一大批亂七八糟的盜墓賊?你真敢怎麼做,我就敢滅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