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場夢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這是真實的。我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直到有帶著鐵鏽的鹹味蔓進嘴裏,流血了,我很痛,這一切都不是夢,我拿著筆的手抖了又抖,根本沒辦法簽下字。我把筆扔出去抱住身體,把頭埋在膝蓋上哭泣,覺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跑過來舔我的手。
我撥通了嚴方的電話對著話筒大哭,我求他:“嚴方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冬帛去怎麼了,夏冕一定告訴你了對不對,求求你告訴我!”
嚴方很坦誠,他一直沒有欺騙過我,他說:“是的何歡,夏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也答應他不會告訴你,按照你自己的選擇走下去吧,不要再改變了,善良有時候會讓你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選擇。”
我向嚴方保證,“我不會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選擇,求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嚴方在電話裏欲言又止,最後電話裏出現了“滴滴”的盲音,他掛掉了電話。我捂住半張臉深深的呼吸,眼淚像泉水一樣湧出來,在我的下巴的彙成雨滴低落,心裏充斥著莫名的壓抑和失落,因為沈冬帛消失了。
錢對有錢人來說隻是數字,沈冬帛給我留下了一串數不清的數字後就離開了,消失在了我的世界,沒有人願意對我透露他的消息和去向。
翌日我收到了夏冕的一條短信,內容是:何歡,簽完字了記得來找我。
相信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大筆財產,我也不能免俗。夏冕短信中的語氣非常胸有成竹,他相信我一定會在饋贈協議上簽字,即使不是馬上,但他說讓我簽完字以後去找他。我刪掉了夏冕的短信,把所有的饋贈協議收進了抽屜裏,我現在隻想知道沈冬帛去哪了,但是根本無從知曉。
沈冬帛離開的一個星期裏,我關閉了手機不與外界聯係,營造出了失蹤的假象。其實我不知道這中間嚴方和夏冕會不會給我打電話,但我還是這麼做,把自己鎖在家裏不出去,假裝自己人間蒸發。
一個星期裏我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厭食失眠,身體疲憊精神亢奮,躺下不到十分鍾就開始做夢,夢見沈鳴蟬,齊豫,還有沈冬帛。有幾次從夢裏醒來我的後背被冷汗浸透,我衝進衛生間裏嘔吐,但是空蕩蕩的胃裏吐不出任何東西,我在自己折磨自己。
最後妥協的是我,一個星期後我給嚴方打電話,他接起電話以後問我:“何歡,你怎麼了?”
我拿著電話的手發抖,然後發現自己哭了,我說:“嚴方,求求你來看看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好吧。”嚴方答應。
下午嚴方敲開了我的門,他看見我以後顯得很驚訝,他問我:“何歡,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真的好難受。”
嚴方過來摸摸我的頭,放下手後歎了口氣說:“為什麼要這樣呢,就因為沈冬帛離開了嗎,你以前不是一直希望他離開麼,現在又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難道你愛上他了,你離不開他麼?”
“我不知道。”我揉揉自己毛糙的頭發,心裏一團亂,我想從嚴方嘴裏得到答案,所以問他:“沈冬帛到底去哪了,他為什麼要離開。”
嚴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拉起我說:“走吧,先去醫院,你現在的樣子至少要看看精神科。”
聽到“精神科”三個字我的眼神瞬間變得警覺,我想到了馬希雅,她被我送到精神病院以後吞玻璃自殺。
嚴方看著我充滿警惕性的眼神竟然笑了,他拽過一件衣服把我包好說:“嚇唬你的,先去醫院看一下,給你打幾針葡萄糖或者維生素,我看你應該是好長時間沒吃飯了。”
他這麼說完以後我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連繼續追問沈冬帛都忘了,就這麼下樓跟著他上了車。
嚴方發動車以後自言自語的說:“怎麼會這樣呢,一直想離開人離開了反倒活不了,這是犯了什麼病。”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你說什麼?”嚴方沒聽清我說什麼,轉過來問我:“你剛才說什麼?”
我靠在座椅一角重複我剛才說的話:“你說的病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嚴方又轉過頭去開車,又開始自言自語:“那就是鳥兒愛上囚籠,你愛上沈冬帛。”話音剛落嚴方突然一腳刹車停了下來,問我:“你是不是愛上沈冬帛了?”
“可能是吧。”我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沒想到天氣竟然這麼冷,我問嚴方:“如果我真愛上沈冬帛了怎麼辦,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這時候後麵的車紛紛開始********,嚴方又發動了車繼續往前走,他對我說:“何歡,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做傻事,你根本不喜歡沈冬帛,好不容易過上了想要的生活千萬不能放棄,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