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禮大馬金刀往那裏一坐,他告訴沈薇:“從此以後,你便是這後宮之主。你想做什麼都行,即使你想誅殺嬪妃,也無需詢問朕。”
沈薇喝茶的動作一頓。
等過兩日,李元禮打算頒布詔令,冊封沈薇為南楚皇後。
獨一無二的皇後。
若是沈薇不想留在宮裏,他也可以放棄皇位,攜帶巨額的金銀財寶,陪同沈薇雲遊四海。
沈薇放下茶杯,很理智地分析:“聽聞南楚的拓跋丞相最近很不安分,妄圖扶持九皇子上位。你今日誅殺琴妃,名義上是為我出氣——依我看,你是想借著我這個紅顏禍水,趁機打壓丞相一脈。”
沈薇才不相信李元禮。
李元禮以鐵血手段坐上皇位,怎麼可能會是個戀愛腦。
屋子裏氣溫急速下降。
李元禮麵如寒霜。
他扣住沈薇的手腕,笑了:“你為何總要用利益來衡量一切?我待你之心,日月可昭。”
沈薇斂眉:“不信。”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任何的付出,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沈薇不相信李元禮,她不信任何人。
燭光明亮,院子裏傳來蟲鳴,李元禮扣緊沈薇的手腕,一雙黑眸噙著不甘。
他笑出聲,有些無奈:“你可以裝成世上最深情的女子,可實際上,你是這世上最涼薄的女子。任何感情,你都要放在心裏的天平上稱重。”
沈薇冷漠,自私,無情,狡猾,全天下沒有比他她更薄情的女人了。
她隻愛自己。
沒有人能鑽進她心裏。
李元禮知道她涼薄的本性,但還是無可自拔地被她吸引。
飛蛾總是義無反顧地撲向烈火。
李元禮偏過頭,他注視沈薇那雙透著冷漠疏離的眼睛。
李元禮感到心髒泛著輕微的刺痛,他嗓音沉穩沙啞,一字一句對沈薇說:“我會對你很好。李元景能給你的,我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沈薇,君無戲言,時間會見證我的承諾。”
“自由,財富,我都會給你。隻要能留在你身邊,哪怕隻有半年也好。”
夜色漸深,沈薇躺回寢殿歇息。
李元禮踏著夜色離去。
寢殿內的宮燈並未熄滅,沈薇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腦海裏反複回蕩著李元禮的話。
若是能在南楚得到有限的自由、財富和權利,再將利用李元禮手裏的權勢,南楚和慶國的商業版圖拚起來...
沈薇垂下眼眸,這段日子她每日閱讀南楚的地方誌。南楚內亂結束後,百廢待興,還有很多商貿市場沒打開。
屋外夜深深,屋子裏,沈薇開始在腦子裏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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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邊境,幾匹黑色駿馬踏著夜色,如鬼魅般穿過山野。
“父皇,前方有城池,今晚先歇一歇可好?”李承佑勒緊韁繩,看向身邊騎馬的李元景。
兩人喬裝打扮,率領最精銳的虎衛潛入南楚境內。
夜幕下的山野幽森,遠處可窺見城池的燈火。李元景並不想歇息,沉著臉:“必須盡快去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