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宋也波瀾(3 / 3)

就在這時蕭奉先上前稟報:“北討都統派人送密函,向皇上稟報北方戰事。”其實是蕭兀納派的人。其實蕭奉先已經訊問了個大概,心中已經是吃了一驚。

耶律延禧覽信,信在他的手中顫抖,他劍鋒一般的目光掃向蕭奉先,蕭奉先避開那目光。那信隻說蕭嗣先統軍北攻,中了埋伏,損兵大半,退往上京。“為什麼是副都統向朕稟報?”耶律延禧逼視著信使。

“都統自知罪責重大,已經將兵權交給了副都統。”

耶律延禧就知道敗肯定是就敗在蕭嗣先那裏了。他以劍指向信使道:“將兵敗之事詳述於朕!”

聽後,耶律延禧怔了半晌,坐在了雪地上,看了眼蕭奉先,冷笑著說:“蕭大人,你一定想為你的兄弟求情。他能不能活,還是看天意吧。”就從裏懷中掏出一對骰子。這耶律延禧每遇難決之事,常常靠擲骰子來定奪。比如一官職有二人候選,用誰呢?他那兒犯了難。就擲骰子決定了。把骰子丟二人麵前,各投一次,誰點大誰就走馬上任。現在,耶律延禧將骰子丟到了蕭奉先的腳下,說:“你替你兄弟擲吧。你兄弟的命可在你的手中了!”

蕭奉先瞅著那骰子,瞅了半晌,說:“是,嗣先的命隻能聽天由命。”他沉重地蹲了下去,揀起骰子,他的手在顫抖,他費力地擲出,骰子骨碌碌,投出了兩個三點合起來六個點。心揪得緊緊。要是投出兩個六點不就結了嘛。

皇上冷笑,皇上瞅著蕭奉先的臉擲出了骰子。

蕭奉先不敢看那骰子那是弟弟的命。

皇上不看骰子看蕭奉先的臉。

“皇上慈悲。”旁邊有人說。

蕭奉先忙低了頭去看可是骰子在眼中模糊著,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定睛看去,一個三點,一個兩點,皇上比自己少擲出一個點就一個點!蕭奉先撲通跪了下去向著耶律延禧倒蒜一般地磕頭邊磕邊帶著哭腔道:“皇上仁慈!皇上仁慈啊!”

張擇端站在南薰門北望。禦道穿朱雀門,抵宣德門。

梁思閔陪著他。梁思閔想啊,張待詔一定是在溫習著賀歲使團在禦道前往皇宮時的那種無尚榮耀。也許,要畫一張大畫,使團一行行走在禦道的場景。兩旁,觀者如堵。那真的是無尚榮耀的時刻。

張擇端倒真的是在找感覺,一進城門,一股暖風撲麵,是從冰天雪地中突然走進了溫暖的家中的感覺。和禦道有關係嗎?和去皇宮有關係嗎?沒有。隻和家園有關係。這裏,是家園。是皇上的家園是臣子的家園更是百姓的家園。如果我張擇端要畫,畫的是家園圖。不是賀歲使團行走禦道的圖。而如果畫中出現著禦道,盡管兩側繁華著,可是空空如也的禦道,看著是不舒服的。

“張兄欲作大畫了。”梁思閔說。

張擇端一笑,從禦街移開了目光。從州橋那兒向東移過去,大相國寺前方的繁華遮掩著後麵的繁華,汴河在大相國寺的東側探了出來,兜著西側一路的繁華穿越內城穿越外城東南而去,那河簡直就是一首頌歌,抒情地東南而去。雖然它還是冰封著,但是銀亮亮的,冰麵上有孩子們劃著冰車兒追逐,拿鞭子抽著冰嘎兒,就是陀螺,汴河哦,顯得是那麼地溫情。我的家園,怎麼能夠沒有汴河?汴河是我的家園的魂。張擇端看到了虹橋,虹橋之上熙熙攘攘著人流。上河,那一段河流的另外一個名稱忽然跳入腦海。這天下的陰晴總是由皇上來決定。皇上的聖明總是天下的福分。這就是曆史!就畫那一段河流吧,畫出對聖上的企願,畫出對大宋的深切祝福。季節,可以是萬物複蘇之時。哦,就是清明時節。既然季節為清明,也是政治清明之意。“清明上河圖!”張擇端指虹橋方向道。

“清明上河圖?”

“我將作清明上河圖!”張擇端堅定地說。

梁思閔望著虹橋的方向,懵懂。

張擇端撥拉一下梁思閔,道:“走,那邊看一看。”他指了下汴河的方向。

二人就在城上走了過去。過了宣化門,再東,再北折,到了汴河入城的水門,下了城,順著汴河的西岸向內城走。“我要作的畫,工程浩大啊,就說這人,畫得少了能畫出這汴梁城的繁華來嗎?”張擇端指著身旁往來的行人說。

梁思閔笑了,說:“那你得畫出遼人,西夏人,吐蕃人,波斯人,四麵八方的人。”

“不錯。就是咱們汴梁人,也得畫出百態來。”

“不錯。唐張若虛一首《春江花月夜》足以名垂千古,你這一個張也許單這一幅《清明上河圖》就可以震動各派畫人,也許也是個名垂千古呢。”

“擇端隻管用盡心力去畫而已。”

到了內城之下,北折不遠處便是汴河通過的水門。不過,那裏隻能從內側上下。在那拐角處,二人西行,經保康門進入。“梁兄,請你喝茶。”張擇端說。

“好啊。”梁思閔應。

沿著內城之下再東行,到了汴河的岸,北行不幾步,便是丹青茶樓。張擇端嶽父大人開的,前邊是店,後頭是住宅。當然是那個常二虎,安娘的老爸。張擇端已經不是首次請梁思閔來這裏喝茶了。瞧這嶽父大人店名起的,丹青茶樓!連給店起名的時候都想著自己的女婿可是皇宮畫院的待詔。

茶樓之中,正唱著小曲兒呢,而且唱的也是東京汴梁城的景象:

“擠一步,避兩步,

虹橋上,熙熙攘,

前方挑夫不要把路擋。

牽小驢,踮腳望,

西域駱駝好軒昂,

風送酒香十裏長……”

嶽父大人正和袁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嘮著嗑兒。嶽父到了汴梁,也帶來了袁正,袁正成了丹青茶樓專職的說書人,專說五代史。偶爾,袁正的師傅尹常賣也來,來說三國。有這麼兩位說書人助陣,這丹青酒樓雖然開業不久,可是在汴梁城已經是大名鼎鼎。

張擇端和梁思閔來到麵前,張擇端道:“爸,袁先生。”

梁思閔道:“常叔,袁先生。”

“你們嘮。”張擇端道,拉了梁思閔另覓了個座位,早有跑堂的上了茶和瓜子。

小曲兒唱完了,袁正起了身,上到前去,坐穩當了,拿目光掃了一圈客人,緩緩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道:“各位,今兒個在下要給你說的是五代時周朝的故事。梁、唐、晉、漢、周,其間賢君之可稱者幾何?先儒曾說道:‘五代之君,周世宗為上,唐明宗次之,其餘無足稱者。’且說周世宗才登大位之後,便遭那北漢主劉崇舉兵攻來。世宗天性英武聰明,銳意求治,憤然以親征為第一事,是洞然見得大計之所係……”袁正抑揚頓挫著,別聽故事,就聽那音兒,都是享受。

張擇端、梁思閔愜意地嗑起了瓜子,不時地拿起茶杯潤上一小口。

“小報嘍,小報嘍,驚天動地的消息啊,睦州的方臘造反嘍,號稱聖公嘍!”外,忽然傳進了吆喝聲。

張擇端聽得真切,吃了一驚。

別的茶客也不斷地現出吃驚的神情。

“出事了。”張擇端向梁思閔說。

梁思閔的神情有些呆滯、茫然。

賣小報的進了屋,壓低了聲音:“小報嘍,小報嘍,驚天動地的消息啊,方臘造反,號稱聖公嘍!”

有茶客擺手喚了過去,掏錢賣。

張擇端也擺手喚了過來,買了兩份,遞一份給梁思閔,而後趕緊看自己的這份。看完了呆呆。遼國,完顏阿骨打造反;大宋曾經幸災樂禍,結果,方臘造反。你還能再打遼國的主意了嘛?童大將軍,你該落淚。

童貫大喜大悲。

前往北方邊塞的信使一日一發,因而,每日都有信使自邊塞來,帶來探聽到的遼國的消息。

耶律延禧統十五萬精兵撲向北方,遼國的北方。

童貫的心提拉了起來。恐怕不等劉長亮見到完顏阿骨打,女真就要被鎮壓了。以文馭武,那些個文臣懂得什麼軍事,懂得什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現在甚至有點痛恨那個董祥魁。也他娘的是個文臣。原來在大遼國,除了掌管皇宮的膳食,究竟還掌管著皇宮的門禁。現在,秘書丞,更是地地道道的文臣。還故做深沉,像多麼深謀遠慮似的,一本正經地獻那個聯女真抗遼之策。消息經過整理,送交皇上。他開始老謀深算,在鋪墊,鋪墊出機會講出及早北攻的動議。

遼東京裨將高永昌殺留守蕭保先舉事,建立大渤海國,做起了皇帝。他先後攻占了遼東五十餘州。

聞聽此消息,童貫喜得恨不得在地上打幾個滾兒。他明白,如此一來完顏阿骨打可不會那麼容易被消滅了,因為有高永昌的牽製。“天賜良機啊!天賜良機啊!”他喜得直轉圈兒。這回可絕對有充分的理由請求皇上立即發兵攻遼。你想聯女真抗遼,也許人家早就聯合了,南北呼應著要把遼國給瓜分了。皇上再優柔,也該決斷了。他一溜煙兒地跑了來,跑到了睿思殿。

一見麵,皇上陰著臉,道:“朕也正要找你呢。”

“哦。臣有重大消息稟報皇上……”童貫就說,說得熱火朝天,可是皇上陰著臉。雖然童貫內心中奇怪著納悶著,還是硬著頭皮說完。說完就瞅著皇上狐疑。

皇上示意一旁侍立的閹人將他案上的一道奏本拿與童貫看。

童貫看奏本,大吃一驚:睦州方臘造反,攻縣奪州,已成燎原之勢。兩浙都監蔡遵、顏坦已經戰死。童貫呆呆。突然他嗷地大叫了聲雙拳奮力地砸向他麵前的案幾那案幾的麵竟然被砸折了下去皇上驚得猛地站了起來。童貫望向皇上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

皇上的眼裏也濕潤了,上前執童貫手哽咽:“愛卿之忠心朕懂得,朕懂得!”

童貫將額頭抵在皇上的手,也哽咽。哽咽得無限傷心。收複燕雲十六州,一統山河,大宋君臣子民多少年來的願望啊。而童貫,更是殫精竭慮,覬覦北方多年。眼看著,大軍將發,卻——突生變故。

“愛卿不要過於傷心,你可去蕩平方臘逆賊,凱旋之後我們再圖遼。而且,恐怕那個時候時機說不定會更好呢。”皇上安慰。

童貫鬆了皇上的手,跪下,匍匐,道:“臣會盡快凱旋,以圖大事。”

“嗯,朕要派最好的人物畫家隨你前去,就派李唐,讓他將你等英武之形象展現於筆端,回來讓朕看,讓眾大臣看!”皇上激昂。

“臣謝皇上。”

大慶殿,當著群臣的麵,皇上向領命的童貫說:“童將軍,此去南方平定方臘,諸多事情你可臨機處置,勿因公文延誤軍機。不管多麼重大的事情,隻要是你覺得必要,你可立即做出決定。朕隻要看到一個結果,那就是把方臘的人頭給朕提拉回來!”這個時候的皇上很凜然,話說得摔在地上乓乓響。

“臣一定不辱使命!”童貫朗聲。

出征那日,皇上乘了馬率領文武百官到城西的大營送行。張擇端同梁思閔也一同前往。到了州橋北側順著汴河的北岸西折,出內城汴河北岸角門子,再出外城的萬勝門。這個時候,這個文弱著的朝廷,才顯現一些武的氣象。沒有儀仗,隻有禁軍。而且也不張揚地多著。出了萬勝門的時候,皇上回首看了看門上方的那三個大字,前宰相蔡京題寫的三個大字,心情當時好了許多。那一回眸,當然眾臣子也都紛紛隨著回眸,那都立即明白那三個大字吉祥了皇上的心情。

“萬勝門,君臣出;大軍發,鬼狼哭。”王黼的手仿佛點數著空中看得見的字,吟出了這麼幾句。

龍顏大悅,指王黼道:“王相來得快!開得快!”

臨近大營,將士歌聲動地動天:

“謀臣樣樽俎,

飛雲驟雨,

三軍共戮力番兒未去!

天時地利與人和,

西酋誰敢輕相覷。

鼐鼐樓台,

草迷煙渚。

飛鴻驚對擎天柱!

雄風高唱大風歌,

升平歌舞添情趣。”

皇上聽了詞大笑,道:“這軍營中的歌也太……驢唇不對馬嘴了。”

群臣也笑。

皇上斂了笑容,道:“不過,朕看啊,這童貫治軍,是神治,神對著呢,朕就滿意著啊。”

群臣點頭。

將士所唱,乃是柳詠所做《踏莎行》。柳詠的爹和範仲淹是故交,為了情誼,為了柳詠的才氣,範仲淹將其帶在了身邊,西去對抗西夏的時候將其帶在了身邊。結果,這個一身脂粉氣的才子,在軍營之中寫出了這闋慷慨激昂的詞。這詞就在軍營中唱開了。

在那一片開闊地,將士集合成了巨大的方陣。皇上到得近前,將士們將手中兵器一次次揮舉,高呼:“萬歲!萬歲!萬歲!……”

在歡呼的聲浪中,皇上來帶那處土壇前,皇上下馬,凳壇。

歡呼停止。

童貫百感交集,他望著奔向他的皇上鼻子酸酸的再一次想哭。他撲倒在皇上麵前高聲:“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從其他各出征調的兵馬或途中或在南方會合。”

皇上拉起童貫,道:“你愛卿這般的臣子在,大宋何關不克!此一去,必當如秋風掃落葉!”

“皇上盡可高枕無憂!”童貫也不謙虛。

“備酒拉嗎?我和王宰相和你喝杯壯行酒!”皇上說。

軍營當然有所準備。“拿酒來!”童貫喊了一嗓子。

這大宋的軍營缺啥都不缺酒。軍營中就開著釀酒的作坊,做著賣酒的生意,所得養軍。一大壇子酒捧了來,一摞子大瓷碗端了上來。

童貫看著心中罵道:“娘的,三個碗就夠了端來那麼多做什麼?”

壇子啟了封,濃濃的酒香就溢了出來,再向碗中一倒,王黼上前接過奉給了皇上,再倒一碗,還是王黼上前接過,奉給了童貫,又是一碗,王黼接過,留給了自己。

皇上望著童貫,目光殷殷,道:“愛卿放心去吧,回來咱們君臣再圖大事。”

“童貫明白。”

“那咱們君臣就喝下這一碗酒,祝你早日凱旋!”皇上說,他的碗往前一探,三個碗就碰在了一起,發出了濕潤的聲響。

都是一飲而盡。

“擊鼓出征!”皇上說。

“出征!”童貫向著大軍喊。

鼓聲激越。

童貫的目光忽然望向了張擇端,一笑,道:“張正道,何不送我一程?”

“好。”張擇端向梁思閔道:“麻煩梁兄告訴內人,我明日返回。”

皇上笑了,說:“看來這北邊一路,你們二人倒處出感情來了。”

夜晚,在帥帳之中,童貫向張擇端說出了令其一生難忘的話:“有些話,就憋在心裏頭,那可真是憋得慌。就是陰謀詭計,也不能就一個人在在心裏頭陰謀著啊。”

聽了這開頭的幾句,張擇端笑了。

童貫也笑了。他接著說:“看到方臘造反的消息,你猜我想到了什麼?想到了遼國。遼國完顏阿骨打造反,咱們大宋國就是方臘造反。我就琢磨了,遼國的那頭野驢肯定是有毛病的,那咱這大宋國的皇上就沒有毛病了嗎?”

這可是挺嚇人的話題。特別是由大宋國的最高軍事長官在背地裏議論。

“咱們都說那頭野驢屁股帶尖,坐不住金鑾殿。他是滿哪溜達啊,就是喜歡狩獵。我忽然明白,咱們這皇上和遼國的皇上簡直就是異曲同工,遼國的皇上是形神皆出遊,咱們這皇上呢,是神遊啊!他的心思啊,難得在朝政上,在書畫上,在……女人身上。如此,咱們這頭出來個方臘,也真沒什麼希奇。哦,此前還有宋江。”

張擇端瞧著童貫,再一次在寬厚的外表下看到了另外的一麵。

童貫又是一笑,說:“跟你說這些,我也是不想讓你把我瞧扁了。我一個閹人能混到今天,當然不應該是個白癡。當然,皇上能用我,說明他也有聖明的一麵。如果我童貫要是高永昌,大宋休矣!可我童貫永遠不會是高永昌。就為了皇上對我童貫的知遇之恩,我都不能,永遠不能!而且,我現在還沒覺得咱們這裏誰能敢去做高永昌。”

張擇端笑了,很溫暖地笑了。

“你小子,頗有些城府啊。不過,我看好你這個人。隻要我還童貫著,就有你張正道的前程。”童貫道,還拍了拍張擇端的肩膀。

“我心中已有大畫。”張擇端道。

“哦,那我凱旋之日看你的大畫!”童貫道。

“我也要遠行了。方臘這一造反,把皇上的慈悲造得大發。去年川地的子虛縣遭災,皇上決定發送賑災糧。押送的差事落到我的頭上了。”梁思閔跑來告訴張擇端。

哦,皇上想起來體恤民情了。

“他們在準備車輛呢,我隻管押送。”

隔了幾天,梁思閔又跑來告訴:“走不了旱路了,得等到開化的時候走水路。你猜怎麼回事?咱們禁軍的馬圈就挑揀不出幾匹像樣的馬來!好一點的馬匹都他娘的被人弄走了。顯要的大臣都給弄走了。高俅的手下,都騎的是好馬。逢到緊急,操他娘的就抓瞎。”

張擇端有點發呆。以小見大,這朝政是不是存在很大的問題?

“可是有人跟我,這賑災糧啊,因禍得福!有人跟我說,要是走旱路啊,這一路賑災糧說不上要被那些當兵的盜去賣了呢!還是就水路吧,水路安全。你說說,這都成什麼樣子了啊!”

張擇端吃驚。政治不清明。皇上啊,這大好山河,看來也是有隱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