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回宮。

他散了自己,成全了衛蘭和她的結發夫君。

“她最好知趣些,若是讓我知道,她今後再納,我定不饒恕她。”利皇子曾咬牙切齒放話。

慶曆三十年夏,利皇子再次成婚,配與新科狀元,楊蘭道。

皇帝指這門親事時,利皇子問的的第一句話,就是:“她真的沒男人?”

“她醜,沒男人。”皇帝開玩笑道。

新科狀元才十九,比利皇子年紀都小,從小就一門心思讀書,而且因才高,心誌也高,看不上尋常人家的兒子。

哪知利皇子回答:“醜些也好,我還就不要美的!”

楊狀元不醜,當然也確實不美。她矮,腰也圓,臉也圓,眼睛不大,看著利皇子時,開心的雙手顫唞。

“我我我,我是雪域城的。”洞房之夜,她哆嗦著說,“是襄貴君同鄉、同鄉!我最、最佩服襄貴君英勇!有他我才、我才有今天……”

利皇子懸著的心,忽然安穩了下來,嗔道:“瞧你那沒出息樣。”

慶曆三十年,利皇子有了歸宿。

他很滿意,臉上洋溢的都是笑。

五皇女和賀謙修還沒有孩子,五皇女並不在意,她持續努力,不求結果。賀謙修多年前扔給她的那本《聖凡訓》快被她照著翻爛了,常常出現在床榻上,但賀玉送的那本字多正經的《聖凡訓》,依然嶄新平整地收在書架上。

慶曆三十年冬,四野平安無事。

隻是皇上,頭疼腦熱的時候多了起來。

挨過寒冬,直到春天,也不見好轉。

第39章 良心

皇帝的病拖了一年, 反反複複,時而像是大好了,她自己也有精神。時而像支撐不住了,接連幾天都下不來床。

這一年中, 皇太女趙亨幾乎接手了全部的國事, 忙而不亂, 也算給了皇帝些許安慰。

皇帝不指名時, 是幾個侍君輪流安排侍疾, 故而這一年裏, 賀玉見皇帝的次數, 比往年都要多。

在賀玉看來, 皇帝的病不算嚴重, 起碼他去照料的時候, 皇上都還有心情說笑,也能跑能跳的, 興致比從前高漲多了,就是精神上大不如從前, 眼睛都陷了進去, 臉色也灰蒙蒙。

她伺候著並不麻煩,其餘的都是宮人來,賀玉隻是提醒她喝個藥,按時休息調養。

但伺候了幾天,賀玉有了種奇怪的感覺,皇帝似乎很喜歡讓他來。

賀玉不得不自我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

這次又到,皇帝從床上跳起來,拉他過去。

“你猜猜朕昨晚翻到了什麼?”她從玉枕下拿出了一本《王允詩選》。

“翻開瞧瞧!”她催促道。

賀玉愣愣翻開, 書頁內夾著一張壓平幹涸的銀杏葉,這是枚書簽,在這本書內壓了不知多少年,拿開那枚銀杏葉,書紙上還留著淡金色的銀杏葉輪廓。

“看詩,看那首詩。”皇帝催促,她很是急切。

賀玉微微將書挪遠了些,皇帝瞧見了,笑他:“玉哥眼睛也瞧不清了嗎?”

賀玉笑了笑,仔細看了起來。

是王允的《過雲州旅夜書懷》,旁邊密密麻麻用朱筆寫著批語注釋,字跡是皇上的。

“這是朕從教習所翻出來的。”她說,“昨個兒找到,就想讓你來看看。你猜朕想起了什麼?”

賀玉心中暗道不好。

不好,他眼睛已經被淚水朦朧了,鼻尖微微發麻,這是要哭出來的前兆。

賀玉強忍著淚,聽她說:“朕想起,玉哥的頭一次。你低著頭,不敢看朕,朕就想,不看朕該如何是好,豈不是連朕的相貌都不熟悉,就要做朕的侍君了嗎?朕就知道,你肯定很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