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豪俠相遇初傳功(3 / 3)

柳書梅哈哈一笑,說道:“我近日研究的武功共有八招,每招每式都獨自成招,但又能招相連式式相接,關鍵是在人的領悟而已。”這話卻是說給大牛聽的,他躲在神像之後一直未出一言半語,專心聽三人談話。因為一來有柳書梅的吩咐,二來他本來就是個呆頭呆腦無話可說之人。柳書梅這一笑,使路冷、方雄二人不禁想:“他若能動手,何必透露武功來嚇我們?可見其中有詐。”路冷回頭道:“上。”一縱而起,雙筆齊點向柳書梅雙眼點去。

柳書梅喝道:“第一招--”左手一圈將路冷雙筆封住,右手一拳擊向他的前胸。路冷見雙筆被封,一拳襲來,忙吸氣下沉,避開當胸一拳。方雄見路冷出手,也不怠慢,喝道:“我們兄弟向來是同進同退,絕無落單之理。”一揮虎頭杖向柳書梅掃去。柳書梅笑道:“我本來就是叫你們一起來的。看好了,第二招--”但見他左手一引,右手一蓋,便將方雄逼退。所用兩招皆是教大牛的招式‘永字一點’和‘永字一橫’。他為了讓大牛看得清楚,特意旋過身字側對著大牛。

雙方一接手便知對方身手如何。路冷方雄二心中暗懍:“柳書梅果然名不輸傳!”兩人一使眼色,同時搶了上去。一人飛身而起直取柳書梅雙目,一人就地一滾杖掃柳書梅雙腳。柳書梅口中吆喝,手下比畫全用平日所教大牛的招式將二人攻勢化開。片刻便交手了十餘招。

大牛看得心中大喜,心想:“柳大叔教我的武功果然厲害!”一時得意忘形忍不住喝起彩來。

方雄一見旁邊還有一人,料想與柳書梅大有幹係,立時轉身向大牛一杖打去。路冷見久戰柳書梅不下,心裏發急,但見方雄舍下柳書梅而去打大牛,立時會意,叫道:“柳書梅,看筆。”雙筆齊出刺向柳書梅。柳書梅一聽到大牛的叫聲便知道要糟,身子一側一腳踢向路冷左手一指彈上方雄。“嘩--”的一聲連響,方雄身子向前撲倒,那一杖砸在神像之上,但見碎土分飛,神像破碎。大牛嚇得連忙將身子往後縮。路冷被一腳踢飛,口吐鮮血坐倒在地上站不起來。這才知道柳書梅一直在隱藏武功,否則他們早已落敗。

大牛驚魂略定,又見兩人倒地不起,便走了出來。哪知柳書梅回頭喝道:“藏起來!”大牛聽得一怔,隻得又縮身躲在破碎的神像後。

柳書梅走到路冷麵前,但見他臉色蒼白得怕人,吃驚地望著柳書梅。柳書梅隨手點暈路冷,然後朗聲道:“朋友既然來了,何不顯身?”一聲嬌笑,廟門口立時出現了一個貌美女郎。女郎雙手負在背,從容而入,目光一掃地上的路冷、方雄二人,笑道:“柳書梅,果然名下無虛!”柳書梅見隻有她一人,微覺奇怪,眉頭一皺,問道:“這兩人是你叫來的?”女郎答道:“是呀,我一個弱女子,又不會武功,總得找個保鏢才夠安全。不過……早知道他們如此不濟事,倒不必多此一舉。我聽說柳大俠是不殺不會武功之人的,更不用說一個弱女子了。不是麼?”柳書梅道:“你先不要那話擠我,凡該殺之人我絕對不會手軟。花小蝶,我且問你,郭夢硯怎麼沒來?”花小蝶十分不悅地道:“我如何知道?咦,你怎麼知道他們沒來?”柳書梅道:“若是他們來了,你又何必舍近求遠,要這兩人來對付我?”花小蝶點頭道:“這倒說得也是。想不到你重傷隻後還有如此身手!”柳書梅笑道:“你大概想不到我會好得如此快吧?”花小蝶冷笑道:“你好了麼?哼哼,柳書梅,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死期不遠了?”

柳書梅心中暗驚,臉上不動聲色,道:“哦?我怎麼不覺得?”花小蝶冷笑道:“柳書梅,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過以藥物將我的五毒粉暫時壓製住而已。剛才你用彈指神功打方雄時隻怕已經牽動了內傷,如若再行動武,毒藥發作隻怕你必死無疑。”柳書梅哈哈笑道:“花小蝶,你身上應該有解藥吧?”花小蝶道:“我身上是有,否則就不來了。但你先不要得意,我未必會給你,我若不主動給你,你絕對拿不到解藥。”柳書梅看著她,道:“看來你是有條件的……”花小蝶道:“不錯,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咱們來做筆交易,你將《彗海秘笈》給我,我將解藥給你。”

柳書梅上下打量了花小碟一眼,問道:“你要秘笈幹什麼?你又不能練。”花小蝶道:“我是不能再武功了,所以這本秘笈對我已無作用。而我的解藥則可救你一命,這筆交易看來還是我吃虧。”柳書梅笑道:“這種話我也會相信麼?花小蝶,這五毒粉也算不得什麼厲害的毒藥,別以為除了你之外再無人能解。”他既然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就不擔心解不了它,他所擔心的是郭夢硯那些人到來。花小蝶道:“我就不信還有人能解得了此毒。柳書梅,反正你已經將秘笈記熟了,再將他給我,我給你解藥,何樂而不為呢?”柳書梅道:“秘笈的是不要再說了,那是絕不可能的事。花小蝶,我現在要殺你乃易如反掌之事。看你是個弱女子,我不殺你,你走吧!下次不要再落到我手裏。”

花小蝶問道:“柳書梅,你真的想殺你我?你別忘了我可對你有恩的!”柳書梅哈哈笑道:“你是對我有恩,不知不覺讓我身中奇毒,這的確有恩,我柳書梅真是沒齒難忘!”花小蝶道:“不要誤會,五毒粉雖然有毒,可我並不是想害你,隻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點追蹤的線索而已。可別忘了,是我掩護你衝出包圍的。”柳書梅微微一奇,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道:“你不過想趁機在我身上下毒而已,並非真的想幫助我脫身。”心想:“原來你早懷異心,難怪郭夢硯他們沒有同時追來。”花小蝶見無法說服柳書梅,轉身往走了兩步,說道:“柳書梅,你既然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那也無法。你死之後可不要怪我!”柳書梅哈哈一笑,道:“自然不怪你,這點毒藥未必就毒死了我。你可得小心,下次再犯到我的手裏可不要怪我傷一個弱女子。”花小蝶冷哼一聲,道:“你仔細想想,一月之內來找我還來得及。”大步往外就走。

柳書梅也不阻攔,待她走遠,乃拍活路冷、方雄二人的穴道。兩人望著柳書梅,如一隻鬥敗讀公雞一般,垂首不語。柳書梅道:“我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落在我手裏的人,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我都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今日我照例不殺你二人,但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希望你們如實回答。”兩人互相望了一眼,沒有說話,但聽到柳書梅說不殺他們,形色鎮定了些。柳書梅問道:“花小蝶許了你們什麼好處?”路冷道:“也沒什麼,聽說你有本秘笈,就是為了它。”方雄道:“她還說你已經無還手之力,否則我們也不敢來冒犯你呀。”柳書梅知道他們乃欺弱怕強之輩,倒也信此言不假。於是問:“郭夢硯呢?他到哪裏去了?”路冷道:“聽說他妻子難產,有生命之憂,他急忙趕回去了。”方雄忙道:“不過,他的總管溫玉堂還在找你。”柳書梅哦了一聲,又問:“那神龍四衛呢?”兩人答道:“也回去了。”柳書梅想了想,揮手道:“好了,你們走吧。”兩人一聽忙起身而去。

這時,柳書梅才招手道:“大牛,可以出來了。”大牛從神壇上跳下來,讚道:“柳大叔,你真厲害!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你這麼好的本領?”柳書梅笑了笑,撿起一張紙,兩指夾住一端,任其自然垂下,笑道:“你用力打這張紙試試。”大牛右手一拳打出,那張紙飄了飄又自然垂下。大牛不明白柳書梅是何用意,呆呆地望著他。柳書梅道:“看清楚了!”一拳輕輕揮出打在紙上,但見那張紙紋絲不動,而紙中間則穿了個洞。大牛看得大奇,不明所以。柳書梅道:“當你練到打一張紙而使紙張不動,卻又在紙上打個洞時,那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了。”須知他這一拳看似簡單,其實暗合陰陽兩股不同的力量同時打出才使紙不動而破個洞。若大牛未練過內力也能辦到的話,那這一至剛至猛的一拳又有幾人能敵?大牛聽了暗自記在心中。

柳書梅突然臉色沉重地道:“大牛,我教你武功雖然說是為了抱恩。但你學了我的武功就得多行俠義之舉。不管你日後是為官還是為民,如若多行不義,我定要取你性命。你可記下了!”大牛見他辭色嚴厲,連忙點頭道:“會的,會的。我隻做好事不做壞事。”柳書梅道:“那就好。”又辭色平和地道:“你本性純良,怕隻怕你是非不分而受人利用。哎,若果真如此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然後拍拍他的頭,道:“你我相遇也算有緣,若有緣日後再會吧!我要走了。”

大牛一怔,問道:“柳大叔,你要到哪裏去?”柳書梅道:“我還有要事要做,況且我中劇毒還無法自解,必須找人醫治。我教你的武功你要好好練習,這對你大有好處。”大牛點點頭,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再來?”柳書梅道:“說不定,也許再無見麵之日,也見麵之日不遠。人生在世漂泊不定,日後之事誰有能夠預料?”然後與大牛告別匆匆離去。

自那以後,柳書梅再未來過,但大牛常常來此,總希望能夠再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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