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跳的內心緩緩放了回去,她輕聲問:“累了吧?”
整整七天,他沒有一日是在床上睡的。
他指腹涼涼的,輕輕撫摸她的臉。
她並不舒服,但強力忍著。
他慢慢收回手,往旁邊坐了坐,晨曦的光灑進屋子裏,林冰琴可以模糊看到他的樣子,頹廢,無力。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能跟我說實話嗎?”曾墨問。
“什麼?”
“別人看到我臉上的疤痕,都會發出驚恐害怕的聲音,可你卻沒有。你,難道不害怕嗎?”曾墨聲音疲憊而沙啞。
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林冰琴臉上表情都很平靜,沒有因為疤痕表露出任何令曾墨不適的樣子。
他想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
林冰琴簡潔有力地回答:“我不怕。”
“為什麼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兩道疤而已,你能活下來,或許是兩道疤痕的功勞。”
疤痕再可怕,難道會比死更可怕嗎?
曾墨仿佛舒了口氣,這個回答,像是一劑良藥,舒通了他內心的某個結。停了一會兒,他說道:“跟我,回宮吧。”
林冰琴:“你說什麼?”
曾墨沿著被子,輕輕摸索到了林冰琴的手,緩緩握到自己手裏,力道慢慢加強,握緊了,低沉有力地說道:“以後,我就隻有你了。”他慢慢說道,“跟我回宮,從此以後,不管危險還是安全,不管貧窮還是富貴,不管晴天還是雨天,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第58章
林冰琴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茫然,並不覺得感動。
曾母的離世,仿佛將她的內心剜掉了一塊,她有點兒失去方向了。
原先,一心一意對曾母好,是把對父親的那種虧欠彌補到了曾母的身上,她覺得老天讓她穿越到這裏,為的就是讓她彌補內心情感的缺憾。
在曾母身上,她花費了太多的心血。
每每照顧她的時候,腦海裏都會浮現出父親的影子。
現在她老人家走了,她對父親的那種缺撼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彌補。
她有點兒想家了,想鋼筋水泥世界裏的車水馬龍,想大千世界的繁華與誘惑。
可曾墨說他們以後永遠都不要分開了。
不分開麼?
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
她的沉默,曾墨當成了默認,他慢慢拉著她的手,將她擁入懷裏,粗糙的大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
久違的懷抱。
雖然有髒亂的氣息。
但,這個懷抱裏,有足夠的安全感。
“皇上體諒你孕期不便,咱們此次一同坐馬車走,快馬加鞭一兩天就能到,坐馬車的話,快則十天,慢則二十天,我們不急,慢慢來。”
“還有,皇上派了成廣來接我們,這會兒差不多該到了。”
“成廣是誰?”
“是先帝手下的一名將軍,新帝登基後,頗得新帝器重,此次派他來,一是護送你我歸京,二是協同我統管一萬精兵,為朝廷所用。”
“一萬精兵不是聽命於你?還需要他來協管?”
“之前有兵符調兵,現在隻能我親自出麵調兵,調遣不如兵符迅速。成廣擅長用兵管兵,所以皇上才特別讓他來幫忙。”
林冰琴隱隱覺得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隻能聽之任之。
上午,馬車行禮全部備齊,一輛馬車用來裝行李,一輛馬車載紅花、彩葉幾個,一輛馬車他們夫婦專用,星辰幾個便策馬相隨。
準備工作做好,準備出發的時候,一匹駿馬載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