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嵐大聲道:“我聽說霍家還有一個長子,當初也是西河郡守,隻可惜不是我大胡對手,被綁在馬後麵,拖行數裏精疲力竭而死。他的屍體被野狼和禿鷲吃了,骨頭爛在荒漠裏,至死不能歸家。霍屹,你如今也坐上西河郡守的位置,麵對仇人,甚至不敢為兄長報仇,大越難道都是這樣的膽小鼠輩嗎!”⊥思⊥兔⊥網⊥
其他的匈奴兵也發出哄笑聲。
他說完之後,城門士兵都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下去與匈奴們作戰,隻是礙於霍屹並沒有下令,所以僵持不動,但每個人都憤怒地盯著下方,咬牙切齒,怒發衝冠。
陶嘉木隻覺得周圍空氣忽然緊繃起來,令人難以喘熄。他轉頭朝霍屹看過去,霍屹目光沉沉地看著單於幼子,麵無表情,唯獨手中握著重弓,指節泛白。
當軍臣嵐說到霍信死狀的時候,霍屹的臉頰變得冰涼。
“霍信死的時候,還有一個美貌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不知道你嫂嫂和侄女如今過得好不好。”軍臣嵐見狀,大聲道:“聽說你嫂嫂,還是個美人,雖然年齡大了點,我倒是不介意幫忙照顧……”
他話音未落,便見霍屹動了。
西河郡守手持長弓,弓如彎月,一支黑色箭羽搭在弦上,三指勾弦,冰涼的箭羽貼近臉頰。
他瞄準了軍臣嵐。
箭如流星白羽,掠過一道脆響。
軍臣嵐猝然一驚,在箭脫手而出的那一瞬間,他就判斷自己躲不開這一箭!軍臣嵐雖然一直在叫囂,但腦子非常清醒,關注著霍屹的一舉一動。他來不及拔刀,便抬起手臂擋在麵前。箭矢沒入手掌,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而後餘力未消,擦著他的臉深深紮入黃沙之中,連他的馬都被這力道牽扯得後退了兩步。
軍臣嵐悶哼一聲,心裏為這支箭的力道震驚不已。如果剛才他不伸手擋那一下,那隻箭將從他的眼眶深入,貫穿顱骨。
他手掌留下一個偌大的血洞,軍臣嵐捏著手掌,冷冷地看向霍屹。
霍屹再次搭上一支箭,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當年我兄長以一人之力射殺左賢王,射穿軍臣單於的腹部,若是他再向下偏離兩寸,就輪不到你這黃毛小兒如此叫囂了。”
軍臣嵐一聲疾呼,頓時幾十個匈奴兵擋在他麵前,拿起了胳膊上的盾牌。軍臣嵐稍微安心了一點,但他看到霍屹的手絲毫沒有猶豫。
弓弦繃得筆直,霍屹這次瞄準的是軍臣嵐的胸口。
箭矢凜冽而出,竟然穿透了前方的盾陣,軍臣嵐麵色慘白,呼衍且車揮刀撞上箭頭,霎時間虎口裂開,斷刀脫手而出,但箭矢仍然射中了軍臣嵐的腹部,和當初一樣的位置。
軍臣嵐劇痛不已,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手指死死地握著韁繩,勉強讓自己沒有倒下。
經此一役,軍臣嵐帶領匈奴暫時退兵。
又過了幾天,西河邊郡越來越冷,軍臣嵐帶來的物資也不夠了。他帶領軍隊準備去郊區四處搶劫,跑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隻能燒幾座村子解恨。在秋季來臨之後,霍屹就命令所有城外居民帶著糧食物資遷入城中。他對匈奴進攻的時機把握得極為精確,所以八年來,西河邊郡的居民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軍臣嵐終於帶著匈奴兵離開了。
他之前隻把身上的傷勢簡單處理了一下,此時留下了又長又粗的傷疤。右手已經完全沒法拿刀了,呼衍且車沒有勸慰,而是把貫穿身體的箭交給了他。
軍臣嵐一字一頓道:“此仇不報,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