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流動在小篆中的金蛇,光芒一閃,就像早晨的太陽一般,與王滕的眸子同時明亮了起來。
它們糾纏在一起,一邊流向王滕稚嫩的手掌,一邊流往“準一級權限”幾個大篆上方的空白處,就如寬廣大地上奔流的小溪。
嗡——玉塊明亮得像午間的太陽,照亮了略有些陰暗的公寓房間。
王滕吃了一驚,幾乎想要把玉塊甩開。
一雙大手按住了王滕,“別慌,他們的東西,有些奇怪也很正常。”
大哥微閉著眼,從眼縫中緊緊盯著發亮的玉塊,輕輕地說道。
他的另一隻手也按住了王清雪,不過王清雪睜著明亮的大眼睛,隻是相當好奇,比起王滕的樣子也不知好看上了多少倍。
果然,玉塊發散而出的光線雖然相當刺眼,但是隻是比外麵的陽光稍微高一些的溫度,甚至連蔚藍世界被占領以前的那種燈泡所散發的溫度都比不上。
這多少讓王滕有些沮喪,居然又被清雪比了下去。
算起來,從小到大,除了被熊孩子們欺負的次數外,王滕居然什麼都沒有贏過清雪。
這丫頭學起東西飛快,會撒嬌,長得漂亮,還和大哥學過一些傳說中的女子防狼術。簡直比王滕這個哥哥還要更像哥哥呢!
大概過了五秒鍾,玉塊發散的光線弱了下來,從殘留的翠白色光線看進去,它的形態明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如果剛才刺眼的光線沒有讓王滕目眩神暈的話,它現在已經脫離了之前那種呆呆胖胖、微微隆起的樣子。
它居然變得方方正正,小巧了很多,看起來就像一個潤白的小盒子,或者說,它現在是一個白玉鑄成的玉牌。
大哥鬆開了手,但是白玉玉牌上依舊偶爾閃動的光線讓人很難在陰暗中把它看清。
王滕將白玉玉牌拿到窗子下,陽光頓時深深透了進去。
玉牌依舊像水一般純淨,不過與之前已經不同,上麵已經不單單隻有毫無花哨的文字,除了鏤刻的小篆之外,上麵更已經布滿了謎一般的紋理。
這些紋理密密麻麻,卻不令人覺得單調討厭,一直從從玉牌的左下角連貫到右上角。從左下角慢慢掃過去,居然讓人有種它們隨著呼吸而波動,在呼吸中起伏的奇特美感。
“似乎……”有什麼東西湧現在王滕腦海中,“似乎……這是雲與雨,雲與雨的共鳴!”
一個如鶯的聲音讓王滕從這種詭異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呀!真好看呢!”
王滕瞥了一眼,果然是王清雪這個小妮子。
與王滕不同,她小手中握著一個血紅色的玉牌。
不知為何,看到這塊玉牌,王滕本能的覺得一陣煩躁,或許是這種顏色讓人非常不舒服吧?
這塊血紅色的玉牌上也鏤刻精細美倫的花紋,王滕看不懂,但應該就是這種花紋讓王清雪發出了一聲讚歎。
仔細一看,這個玉牌鏤刻的小篆似乎也與王滕手上的白玉玉牌不同。
上麵鏤刻著:“王清雪準一級權限中三院之飄縷學院”
王滕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的玉牌,上麵寫著:“王滕準一級權限中三院之因緣學院”
學院完全不同,一個是飄縷學院,一個是因緣學院……
王滕抬起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輕輕問道:“哥哥,我和清雪學院不同嗎?”
大哥拍了拍王滕的肩膀,抿著嘴唇,什麼都沒說。
“學院”自然不是舊時代學校。新世紀之後,為了解決住宅壓力,絕大多數的學校都被改建成了平民公寓,即使是深證城這樣的大城市,也僅剩下一所小學,一所中學。
而作為僅剩下來的學校,學費也被極大提高,提高到了一個難以承受的水平,甚至連大哥這種有些不錯工作的人,都難以將王滕與王清雪兩人送入學校。所以自從三年前離開學校後,兩人以及其他幾人都隻能跟著公寓中的郭爺爺學習,郭爺爺的水平很不錯,據說新世紀之前,是深證城大學中的一名教授。
“學院”的開設方並不是新政府,而是新政府背後的聯盟——十五歲以下,十三歲以上的少年,隻要通過靈力貫通性測試,就可以擁有成為“學院”學員的機會。
但是進行靈力貫通性測試,存在一定的危險,全身癱瘓這種症狀,去年據說就發生了一百多起。
而大哥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居然頂著去年的高風險,把兩人通通送了過去。
恰逢其會,由於去年的高危險率,今年敢於參加靈力貫通性測試的人少了幾倍,聯盟也增強了這方麵的安全投入,今年發生的意外少得驚人。
王清雪滿意地抱著玉牌,笑著說道:“王滕,保重哦,‘姐姐’以後就不能幫你‘欺負’別人了。”
大哥額頭的傷疤一陣扭曲,也忍不住是笑了起來,刮了刮王清雪的小鼻子,親昵地說道:“亂說什麼呢?王滕才是哥哥。”
嫂嫂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著王滕手中玉牌上的“準一級權限”,也是露出了一絲安心的笑容,輕輕揉著王滕的腦袋,“現在小王滕也已經是‘準騎士’大人了呢!連嫂嫂我都不敢欺負他了。”
“那還好,我也是‘準騎士’大人,我還可以欺負王滕。”
平民公寓513中再次充滿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溫馨。
不過這恐怕也是家人之間最後的溫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