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滕扶著腦袋,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
新曆二年十二月一日,大哥偷偷為兩人申請了“他們”遲遲無法得到推廣的靈力貫通性測試,隻要通過測試就可以獲得成為“他們”學院學員的機會,更是可以獲得一個“準騎士”頭銜。
新曆三年一月一日,王滕與王清雪雙雙收到了等待已久的聯盟學院學員銘牌。
在這個注定大多數人都隻能被當成廢物養活,或者當成反抗軍處理掉的年代,這或許就是最大的幸運了吧?
王清雪被臉色通紅的嫂嫂拉進房間教導一些女孩子都必須知道得事情了。大哥躺在沙發上,微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小小的房子內陷入了這一天以來最安靜的時刻。
“哥哥,你說我們靠‘他們’靠得那麼近好嗎?”王滕有些失神的說,軟軟的陽光發散在他幹淨秀氣的臉上,顯得美好而安靜。
大哥緩緩張開了雙眼,眼角瞥向窗外。
窗戶外麵的龍岡廣場上,一個一身黑色西裝,抱著一本《自由論》的老男人慢慢走上了靠近這棟公寓樓的主席台。
他慢慢攤開《自由論》,看著廣場上慢慢被他吸引的市民們,用那種回光返照,沙啞中帶著不甘,充滿激昂的聲音大聲宣揚著:“我們曾經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這一個世界上。”
更多的市民看向了那邊,無論何時,深證城的市民們都對熱鬧有些非同一般的熱情。
老紳士暫停了一秒鍾,等待市民們反應過來,繼續宣揚道:“我們每個人自由選擇著我們國家的首領;我們每個人自由的選擇著自己喜歡的工作;我們每個人自由選擇著自己喜歡的食物,哪怕會因此發胖。”
部分市民突然明白了老紳士在做什麼,廣場上響起了十幾聲婦女們捂著嘴的驚叫。
老紳士抬起了眼睛,看向蒼白的天際:“因為太過自由,所以我們對這個世界總是索取!所以我們對這個世界總是破壞!所以我們雖然對這個世界總是不知道愛惜!”
老紳士看向了台下的市民們,眼中滿是悲哀:“可是我們一直熱愛著這個世界,我們一直努力著,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讓這個世界充滿陽光!”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傳遍了整個廣場。
廣場上市民迅速安靜下來,甚至已經有人停止了呼吸。
正午一點的太陽直直照射在龍岡廣場。沒有人選擇繼續逗留,市民們拉著自己的孩子緩緩朝著廣場外撤離。
這時候不選擇離開,深證城郊外的監獄就得為這些市民們留下一個空位了。
與他們這時應該有的行為完全相反,他們沉默著,低著頭,甚至臉有愧色,就如犯下罪行的信徒,不敢製造出半點粗魯的聲音,打斷聖徒對自己的審判。
和以往的一幕相同,這次依舊有幾個嘴間依舊殘留著絨毛的小夥子傻乎乎的留了下來,他們看到彼此,對著彼此露出了一個一定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老紳士繼續宣揚著,聲音已經沙啞得如同破風的喇叭:“但是,他們來了。他們搶走了我們的自由!搶走了我們不知道珍惜的世界!少數人的暴力統治不可能維持,也不能被勤勞勇敢的東方族接受!”
“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平等!我們要彌補過往錯失的權利!我們當初能用步槍奪回我們東方族的領地,我們如今就能用雙手搶回我們的自由!”
“東方族的自由就是我等的生命!”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這一句。
老紳士合上《自由論》,拉開嘴角,暈沉的眼中也映入了一絲陽光,喃喃道:“和我東方族的自由相比,我們這一條殘破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哥從沙發上站起,緩緩拉上窗簾。
陰影慢慢蓋在王滕明亮的眸子上麵。
窗簾完全合上,與外麵那個小世界徹底隔開。
大哥沉默了一陣,撫摸著左腕上的手表,緩緩地開口道:“換衣服,叫上小妹,我們也該出發了。”
“嗯,我們出發吧!”
出發去我們的學院。
王滕穿上了一套白黑色的正式服裝。
之前大哥為了能夠在靈力通導性測試中給聯盟學院留下一個好印象,而特意花了兩個月的工錢購買了它。
“準備好了嗎?”大哥在客廳中問。
“好了!”王滕背上自己的雙肩背包——這裏麵被塞得滿滿的,幾乎可以當成被子來用。嫂嫂怕兩人凍著冷著,在裏麵塞了一大堆衣服。
大哥更加誇張,左右手都拿上了一個幾乎要把拉鏈撐裂的旅行袋,多虧他在海運碼頭搬慣了東西。
嫂嫂也不遜色,拿著一個不知道是酒還是涼開水的大罐子,估計打算拿來喂大哥這頭擔當運輸主力的大水牛。
一家人裏麵最輕鬆的就是王清雪這丫頭,拿著一根看起來相當好看的棒棒糖邊蹦邊咬。天啊,這丫頭居然完全是一副專職賣萌的打算。
今天五樓走廊上的空氣有些陰沉,平時總是嬉鬧不止的幾個熊孩子也不知跑到了哪裏。
就算是他們跳出來,拉著王滕的手,一邊叫著滕哥,一邊討要零食。王滕也感覺要比現在好得多。
一家人關上門向外麵走去,周圍的住戶一個個默默的打開門,從走廊另一端走下去。
等到了三樓,通往公寓外的通道就已經被其他住戶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