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潤澤非常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而安,似乎是很難想象到她還會包紮。
沈而安則非常鎮定從容的從孔老師手裏拿過了繃帶棉簽和碘伏,用那雙寒光熠熠的眸子瞥了潘譽然身邊的桌子一眼,意思是讓他坐到桌子麵前。
潘譽然顯然是沒有理解,他要比許潤澤震驚上百倍,不過由於他臉上的表情太淡了,不了解潘譽然的人很容易以為他是知道這個事情的。
沈而安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將那一籃子醫療用品往桌子上一放,對著潘譽然冷聲道:“坐在這裏。”
潘譽然這才反應過來:“哦,好。”
小腿上的皮膚硬生生擦掉了一塊,他怎麼能不痛啊,但他一直不善不言說自己的痛苦,外人看來他僅僅隻是抿著唇、略微有點煩躁而已。
“知道現在會很疼,但是接下來再忍會就好了,包紮完就去醫院。”沈而安在醫療用具裏翻著酒精棉球,眼睛看都沒看潘譽然。
潘譽然扭過臉去看許潤澤的功夫,沈而安已經迅速地把擦傷的部分上好了碘伏,正在纏繃帶。
她的手法很快、很輕,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但實際上每個動作都是深思熟慮以後才幹脆地做出的。
潘譽然不得不感歎沈而安手速之快手法之巧妙,包紮的全過程他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其他異樣,隻有在上碘伏時感受到了輕微的刺痛。
沈而安半蹲著,用繃帶在潘譽然的小腿上纏了幾圈後用手固定住繃帶,另外一隻手在醫療箱裏找著些什麼。
潘譽然好奇地探過頭去看,就看見沈而安兩條眉毛擰在一起,麵色不善的繼續摸索著。
“你在找什麼?”
沈而安沒有回頭去看他,語氣很不好的回答:“我在找固定主繃帶的醫用膠帶,但是顯然,孔老師買的這一箱醫療用品裏並沒有。”
許潤澤這個時候也麵露難色:“那……該怎麼辦?”
沈而安懶得回答他,短短思考了幾秒鍾。
然後,她很快扯下了自己的口罩,低垂著臉,一隻手照樣扶著潘譽然剛剛包紮過的小腿,另外一隻手很快就將口罩兩旁的帶子扯了下來。
全過程行雲流水,但是沈而安一直低垂著臉,導致讓潘譽然看不清楚她摘下口罩後的樣子,隻留給他了一個白雲煙雨般朦朧模糊、似露非露的側臉。
“我盡量給你綁的合適一點,如果太緊了趕緊和我說,不然容易導致感染。”沈而安令人出其不意的抬起頭,一雙形狀格外好的眼睛注視著潘譽然。
“哦……”
潘譽然略微有些吃驚,但吃驚的並不是沈而安摘下口罩後的整體五官。
她摘下口罩後,高挺的鼻梁首先映入人的眼簾,眼睛的形狀和五官配合的非常好,並非戾氣更重,而是顯得多出一種飄然出塵的高冷仙尊的感覺。
不過沈而安麵部的整體還是顯得特別冷峻,隻露一雙眼睛就冰冷的女生,現在露出整張臉的全貌,更凸顯出了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這張臉無論從膚色還是五官上來說自然都是上等的,不過因為它的主人性格過於冰冷的緣故,根本就沒有人敢去細觀。
不過讓潘譽然震驚的並非這一點,而是沈而安竟然可以摘下自己的口罩,而且還是對一個剛剛認識的一天不到的人。
因為在潘譽然的認知裏,戴口罩的人一般都是對自己的容貌有獨特需求,或者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總而言之,他們一般不想輕易把自己的容貌露給陌生人。
就在他思緒飄遠,逐漸轉移到沒有在他身邊的路盛博身上,沈而安的一句:“好了,暫時沒問題了,去醫院吧。”又把他拉回了現實。
潘譽然在她包紮的全過程裏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這裏則完全可以看出沈而安曾經練過很多次包紮。
潘譽然打算向孔老師借手機,給自己家裏人打電話,哪料孔老師早就已經聯係好了潘譽然的家長:
“潘譽然,你媽媽和你爺爺說今下午要去給你姐姐當個陪讀,今天下午就不能過來這裏了,要不老師給你打個車你自己過去?”
潘譽然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將書包放在椅子上,應聲答道:“那就麻煩老師了,我的書包先暫時放在這裏。”
“我覺得不行,我陪你去醫院。”許潤澤突然開口。
沈而安又打斷他:“照這麼說,應該是我陪他去醫院最合適,因為我起碼還會一些醫療知識。”
不是,陪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