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裏又開始長出無數條觸手,想要千方百計的抓住一切可能的線索或者機會,他隻不過說是在雲山街倉庫被打死,那一片之前可是金溫濤的地盤,說不定打架這種事情經常會有。
打死人也無關緊要,他隻不過跟我見了一麵,我跟他又不熟。
我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靜靜的感受著床下的被子被我的汗液潤濕,我還在腦海裏麵不斷的掙紮著,脖子即便已經在幻想中被扭斷了好幾回。
我又突然猛的坐起身來。
環顧著四周的景象,就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從亂糟糟的書桌上麵掏出了一張試卷。
“來吧來吧,讓我看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默默的一用力,橙黃色的火焰在我手中瞬間騰空而起,灰黑色的灰燼如同蛆蟲一般蠶食著,皺巴巴的紙張。
看來這一切的天賦還都在呀,看來是我把他打死的呀,我把自己好朋友的妹妹,把和自己第一個至交,親手派人打死了。
鴻飛冥冥間,我甚至想開始趕緊收拾行李,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利用自己的天賦,耍個把戲,賺兩個饅頭錢,一輩子改名換姓,哪怕渾身汙垢,蓬頭散發,堅持的躲在公園的長椅上或是小區的樓道裏麵,在那裏麵住到地老天荒,直到核武器再打過來把我炸死……嗯,這種日子也用不了過幾年。
那要是去自首呢?去自首吧,警察會過來,把我用手銬銬起來,在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中被押出房間,然後走到大街上,被一群人歡喜的看著,拿著手機肆無忌憚的拍攝著我的臉,然後興高采烈的告訴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真是太危險了,竟然和一個殺人犯當了十幾年街坊,感謝警察把這個殺人凶手繩之以法,不然我早晚會睡不著覺。
之後我會被帶去作案地點,肯定會有學校的一群人來圍觀我,王涵文會巴不得買幾條掛鞭在那裏邊跑邊放,宮衛然可能會一高興請全班同學吃頓大餐,順便把我的遺照掛在正中央,然後用吃過意大利麵的叉子,使勁的往我的鼻子上麵紮,或是拿起一小碟沙拉醬,直接往我的臉上潑,以一副極其得意忘形的嘴臉,麵如嘲諷的大聲說道:“我早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至於柳月,可能會坐在床上哭泣,自己心心念念的同學,竟然骨子裏麵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還經營了一夥黑社會組織,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他之前明明是一個好同學,好朋友啊?
最可怕的莫過於秦露涵,他估計會衝過來撕壞我的衣領,用力的扇了我個耳光,或是往我臉上吐口水,用我一切羞辱我的行為,來懲治這個利用手中暴權來肆意虐殺他親人的凶手……
我頭一次對我自己感到害怕,一個極為邪惡的念頭,瞬間在我心中開始萌發,別忘了,既然我是黑社會,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黑社會,什麼叫恐怖分子?
馬信他們對我忠心耿耿,大不了就在開庭當日,我讓馬信叫所有的手下都過來,拿起衝鋒槍踹飛大門進去就是一通掃射,然後當直播媒體的麵大聲道:“這是我們的老大,誰敢對他越不利,別怪我們手中的家夥不客氣。”
上演一出浩浩蕩蕩的劫法場大戲,然後我就直接徹深徹底的成為了一名太陽神組織神教成員,開始在這個社會上麵無惡不作……
我感到自己不是曾經的那個熟悉的自己了,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是因為手裏有了槍嗎?是因為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權力了嗎?是因為我作為市井小民積壓在心中,一切作惡的念頭和幻想統統在如夢似幻的重生世界中得以顯現然後暴露本性了嗎?
我為什麼開始甚至想殺人?我甚至想到去讓馬信他們從警察手裏把我強行救出來,我甚至聯想到用人質的生命來交換我的生命,那我自己和真正的恐怖分子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