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宿醉之後,姬仲橫對於酒精的耐力已經提高了不少,沒有睡到中午就醒了。當然,現在也許應該叫他紀衝恒了。他在聚義廳裏的那一把新趕製出來的座椅背上刻著“小當家紀衝恒”。
五墩寨的好漢們各個都比紀衝恒的年紀大了一輪有餘,甚至是眾多的小嘍羅都比他大一些,包括小胖鎖也比紀衝恒大了一歲多,而行走江湖講究的除了一個實力之外就是講究一個‘資曆’,這十一當家的初出茅廬,年紀也不大,但是劍術不錯,所以‘小’是表明資曆,‘當家’是表明實力,總結起來就叫做了“小當家”。
“小當家的,你醒了?”胖鎖聽到了屋裏的動靜,就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稀飯:“三當家吩咐我給你弄了點稀飯。昨晚你醉的最厲害,醒了之後吃點稀飯最好。”
“胖鎖,謝謝你。”紀衝恒的頭依然疼的厲害,但是神智是清醒的。胖鎖跟他年紀相仿,兩人又十分聊得來,看到胖鎖關切的模樣,倒是讓他有些懷念在叔父府上跟晉元師兄相處時的場景。
胖鎖嘿嘿傻笑,遞給他碗筷。紀衝恒就坐在床邊喝起了粥來。
紀衝恒一邊喝了幾口粥,心中一邊開始回想起神都的風物:也不知道叔父和師兄怎麼樣,有沒有按時給黑虎(神都城鄉結合部出產的雜交田園犬)喂食呢?華天涯有沒有把我還活著的事情告訴天心,如果他跟天心說我死了,天心應該會很難過吧。唉,本來還答應了跟天心一起去看曉嬋姐新編的歌舞呢。鄭家那小子天天跟我別苗頭想把我比下去,好替代我的位置,現在我走了,也不知道他當上殿前侍衛了沒有?雖然他還挺對我脾氣的,但是他爺爺坐了掌教樞機的位置,教宗的老不死沒一個好東西,可惜了本來還能跟他做個朋友。
“現在老子是斬龍澗山大王啦,以前的事情就要統統忘掉。這山大王應該做什麼呢,胖鎖你知道不?”紀衝恒突然問道。
“以前大當家的在的時候,就天天跟別的山寨砍架,劃地盤,給我們五墩寨搶來了蓋子口和野豬林,這兩塊地方的來往商隊就由歸我們山寨搶了。”胖鎖思索起來:“除了砍人之外,就是收買路錢,不過大當家的被抓起來了幾個月,隻能收收小商隊的錢,大的商隊都橫起來了。哦,還有,龍泉寨的那夥人,老是撈過界,經常在蓋子口搶我們生意,如果大當家的在,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要不是大當家的仁義,分給他們一塊葫蘆口的商道,他們龍泉寨的早就散夥了。”
“怎麼當山賊跟那些掌教樞機幹的事情差不多呢?”紀衝恒聽著胖鎖說的話思索到:“教宗那七個老不死的樞機,幾個人合計合計就把整個王朝的土地給瓜分了,然後老李頭死了,老鄭就趕緊搶了老李家半塊地……隻不過擱咱這搶的少,他們搶的多罷了。”
胖鎖不明所以:“教宗老不死的樞機是什麼官?有南郡城裏的郡守、掌教什麼的大麼?”
“郡守隻管一個郡,這一個樞機管十來個郡,你說大不大?”
“乖乖,那人家老爺們能跟咱們這一樣麼,大當家的可是想砍誰就砍誰。”
“那自然是不一樣,那群老不死的,砍人之前會先編好一份聲明,表明他是替你的父母打你、教育你、是為了你好,千萬別反抗,都是神明的恩賜,打完了還要感謝上天。”紀衝恒一想到自己被人“恩賜”追了一個多月,牙根咬的格格作響。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打人還不許還手。”胖鎖摸摸腦袋。
“那是啊,不然哥們怎麼會被逼上五墩呢?”紀衝恒吹涼了熱粥,呼嚕嚕地喝下肚子,胃裏暖洋洋的,宿醉的不適感消失了大半,身上的肌肉也覺得有勁了。
“好像也沒什麼要緊事兒,先去練一趟子劍好了!”紀衝恒腳一掂,愛劍蠻鴆就飛到了手裏,動作千錘百煉,瀟灑自如。
胖鎖眼睛看的直了,纏著非要紀衝恒把這一手交給他。
“那你總得有自己的劍吧?我這柄劍可不能給你。”紀衝恒警惕道:“劍是劍客的生命,生命誠可貴……額,不是——珍愛生命,遠離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