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頓悟(中)(2 / 3)

公主也跟著皇後進宮去了,衛青雖是不舍,也無可奈何。

皇上一去,任是非忙著給眾人安排住處。薛琳聽說在北國還有一個琳鈺居次,早已不高興,想找任是非的晦氣,苦於沒機會,皇上一去,機會就來了,趁任是非給眾人安排住處,把任是非拖到屋裏,關起房門,重重打了任是非一個耳光。任是非萬料不到,薛琳會動粗,手撫臉頰,愕然道:“琳兒,這是幹什麼?”薛琳哇的一聲,撲在他懷裏哭了起來。任是非和薛琳相處三年,整日裏頑皮胡鬧,薛琳大輸慘敗之餘,也不會流淚,今天居然哭了,還傷心萬分,任是非手足無措,嚇得六神無主,忙道:“是不是有人欺侮你?你給我說,我幫你出氣?”薛琳給他一問,哭得更是傷心。

任是非急得直搔頭,道:“琳兒,快說,是什麼事?啊,我知道了,定是鳥兒跑了,是不是?這好辦,我給你抓一隻就是。”在淮南八公到藥苑之前,任是非抓過一隻鳥,薛琳一直養著。薛琳聽任是非提起舊事,心中甚是甜蜜,想到他竟然願意和那個胡女在一起三年,氣不打一處來,玉手一揚,又是一個耳光,向任是非臉上打去。以任是非的武功,要讓開輕而易舉,頭一低,閃了開去。

薛琳一擊不中,腳一跺,怒道:“她要你牧羊,你都肯,人家打你一個耳光,都不行。嗚嗚!”說到後來,嗚嗚地哭了起來。

任是非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她是為這事哭鬧。”大是後悔,早知道,就讓他打個耳光,出出氣就是了,道:“琳兒,我也是逼得已。”薛琳道:“逼不得已,我是心甘情願。”任是非牧羊要說是逼得已,不完全對,要說心甘情願,也不對。要他獨自一人牧羊三年,以他好動的性格,比殺頭還要難受,內心深處,又覺得鈺妹交代的事,粉身碎骨也應該辦好,區區放羊三年,又算得了什麼,心道:“牧羊我是心甘情願,還是逼不得已?”想了想,自己也弄不明白。

任是非在想問題,沒及時否認,薛琳還以為猜中了,玉手一揚,又給任是非一個耳光,怒道:“你心甘情願為她牧羊,還回來幹什麼?就跟著她好了。我這沒爹沒娘的小丫頭,你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你知不知道,三年來,人家多傷心,不住央求爺爺和師伯找你,你,你,你卻和那個賤人在一起。嗚嗚!”拉開房門,就向外跑。

任是非手一伸,拉著薛琳,道:“琳兒,別走。”薛琳怒道:“放手。”任是非道:“琳兒,我有話給你說。”薛琳以手捂耳,道:“不聽,不聽,就是不聽。”任是非拉起她的玉手,重重地往自己臉上打,罵道:“打你這不聽話的臭小子。打死你,打死你。”他用力甚大,把臉也打紅了。薛琳大是心疼,怒道:“我又沒叫你打自己。”任是非道:“他隻想著琳兒,不來找琳兒,讓琳兒傷心,還不是渾小子一個,還不該打?”

薛琳心道:“他還想著我。”芳心大慰,滿腔怨氣,頓成烏有,任是非的臉紅紅的,大是憐惜,軟語道:“師哥,你就別打了,好不好?”任是非心道:“苦肉計快成功了,不能中道而廢。”仍打不休。薛琳求道:“師哥,是我的錯,我不該怪你,你要打,打我好了。”抓住任是非的手,不讓他打。

任是非順勢握住薛琳的玉手,柔荑在手,溫暖柔軟,薛琳一張俏臉上掛著淚珠,猶如梨花帶雨,人見人憐,不禁心中一蕩,摟住薛琳的纖腰,就要向薛琳的櫻唇上吻去。薛琳給任是非摟在懷裏,濃重的男子氣息,陣陣傳來,心神俱醉,不能撐拒。

黃總管道:“主人,陳大人,朱大人,張大人,水大人,李大人,樸大人,公孫大人,熊大人,黃大人到訪。”任薛二人一驚,立即分開,一瞧之下,黃總管頭垂得低低的,房門給薛琳打開,任是非忘了關上,顯然二人的舉動,盡數落在黃總管眼裏,二人大窘。任是非道:“你去吧,知道了。”黃總管施禮退下。以任是非功力,數丈方圓內,葉落可聞,他和薛琳二人正在靈犀相通之際,耳目失靈,給黃總管欺近身來,也未知覺。

二人相視一笑,心裏甜甜的,這場風波算是過去了。任是非掏出手帕,給薛琳擦幹眼淚,二人這才去見客。二人到來,眾人見任是非臉上紅腫,指痕宛然,薛琳雙眼紅腫,顯是哭過一通,心想二人從小在一起玩耍,數年不見,定有不少體己話要說。二人給眾人瞧得不好意思,心中發毛。

陳倫等人隨皇上回宮,皇上知道他們和任是非交情不淺,數年不見,定有許多話要說,特地要他們退朝,不用侍候。眾人明白皇上的用意,一齊來任是非府上。黃總管知道他們和主人的關係,把眾人迎進客廳,命人奉茶,請風天南和董仲舒,玄真道長等人作陪,才去找任是非。豈料,竟是撞破任是非的好事。

任是非道:“各位大哥,小弟想念得緊,這幾年可好?”陳倫等人齊道:“托兄弟的福,我們很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這幾年的經過。

樸天正言道,他奉任是非之命,押送俘虜回京,按照任是非的吩咐,要俘虜一路山呼萬歲,沿途百姓聚觀,無不人心大快,大長華夏誌氣。回到長安,皇上甚是高興,立即傳旨,恢複任是非的定北侯爵位,益封五千戶,還賜了任是非一百支豹牙破虜箭。樸天正稍事休息,皇上給了他一聖旨,要他到邊關,給任是非,要任是非發府庫,犒賞三軍。樸天正和曹萬淳率領羽林軍,返回邊關,任是非已孤身北上。眾將一商量,一邊調集大軍,準備迎戰,一邊派人火速奏報皇上,一邊派細作,到單於庭刺探消息,猶其要他們多注意任是非的行蹤。直到鄭民義三人帶著伊稚斜的坐騎和兵器到來,眾將才知道任是非阻敵成功,大是高興。詳問經過,三人曾化裝混入軍中,任是非七進七出匈奴大軍,火燒糧草等情,均是知曉,向眾將一說,無不佩服任是非武功膽識,心想以他的智識,玩得幾天,就會回來。沒過多久,從單於庭傳來消息,說任是非在火燒單於庭後,竟是不知所蹤,眾將大急,一麵飛奏朝庭,一麵派人打探,亦是音訊全無。眾將一商量,由樸天正和風天南化裝成匈奴人,北上單於庭打探,也是沒有半點消息,二人無奈之下,隻得無功而返。

二人回到雲中郡不久,朱買臣處理完越事,回到京城,皇上欽命他為欽差大臣,繼續整頓北方邊防事務。朱買臣帶來皇上口諭,叫眾將不要再找,說任是非定是有事給纏住了,不能分身,叫眾將放心,任是非膽略過人,不會吃虧。眾將覺得皇上之言有理,把這事放了下來。仍由李廣不時派人北上單於庭,打探他的消息。

近日,任是非大鬧西域,助烏孫複國,結交西域各國的消息傳來,眾人無不為他高興,才放下心來。皇上得知消息,高興得很,說隻要西域不附逆,仗一打起來,就好辦多了。皇上派人接應任是非,好讓他早點回長安,竟是沒遇上,直到他自己回來,才知道。

眾人為自己安危擔心,任是非大是感動,站起身來,向眾人施禮,道:“小弟胡鬧,讓各位大哥擔足心事,小弟惶恐無地。”陳倫等人忙還禮道:“兄弟說哪裏話。”任是非問起陳倫練兵一事,陳倫道:“三年來,奉皇上聖諭,又練了三十萬大軍。”任是非道:“好得很,八十萬,原來有五十萬,再加上十萬越兵,一共是一百四十萬,我們一定能夠打贏。”

霍去病道:“破匈奴有八十萬大軍即足,用不著百萬。”任是非對這位把弟,甚是信服,他說八十萬,定是八十萬,道:“三弟所言極是。”

朱買臣總理北邊軍政事務,深知匈奴騎兵的厲害,一直想奏請皇上,再練士卒,要是能得霍去病首肯,皇上必許,道:“霍先生,匈奴有百萬之眾,匈奴自小長於馬背上,弓馬嫻熟,百萬之眾,盡是精銳之師,我朝數十年未被兵革,以朱某愚見,一百四十萬,恐有些少。”

霍去病微微一笑,道:“朱先生隻知其表,不知其實。用兵之道,在謀不在力,在將不在兵,匈奴雖是千年之國,近百年來,國力大張,自冒頓以後,並無雄主,能征貫戰之將,不足為懼。”

朱買臣道:“霍先生此言差也,伊稚斜單於,神力驚人,勇冠三軍,嬴複武功蓋世,二人立誓破滅我朝,怎說匈奴無人?”霍去病道:“此二人一勇之夫,何足道哉?朱先生,當以何策破匈奴?”

朱買臣道:“以朱某愚見,兵分三路,直取單於庭。”霍去病笑道:“朱先生之言差也。兵分則弱,三路進兵,易為匈奴各個擊破,這是一不可;萬裏赴利,至者不過十之二三,兵馬困頓,匈奴以逸待勞,破我易如反掌,二不可也;將強則兵強,將弱則兵弱,兵強則勝,兵弱則敗,連百萬之眾,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之良將,我朝有幾許?”朱買臣道:“以朱某愚見,衛先生,霍先生和任兄弟三人,均可指揮大軍。”霍去病搖頭道:“先生之言差也。二哥頂盔貫甲,披堅執銳,騰衝百萬軍中,自是天下無敵,要說到用兵嘛,二哥雖有敗圖魯不花的戰功,也不過是一知半解罷了。眼下能將百萬之眾者,不過舅舅和在下而已。”於用兵打仗一事,任是非有自知之明,打敗圖魯不花,甚是僥幸,圖魯不花脾氣暴躁,易怒,才為他所乘,大是霍去病所言,道:“三弟說得有理。用兵打仗這事,我可幹不來,胡鬧倒還可以。”朱買臣道:“霍先生此言差也,任兄弟聰明機警,能當大任,困劉安,結西域,無不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