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珍珠舶(13)(2 / 3)

休嫌幻質托花神,人世虛浮孰是真。

非子豈能成配合,因予方得締朱陳。

三更鶴舞青城月,萬裏風高絳闕春。

從此相思不相見,期君麟閣建奇勳。

東方生亦口占一律,以贈花神道:

嬌姿豔魄自翩翩,幾度相逢洵有緣。

始識凡葩難表異,須知國色易成仙。

沉香亭北春風裏,金穀園中夜月前。

人此思君渾不了,欲圖後會是何年。

東方生吟訖,欣然笑道:“月白風清,既承仙鄉賜顧,不知西樓之夢,可能再續乎?”花神悵然道:“郎今新婚燕爾,其樂孔嘉。妾乃草木幻姿,安敢再共衾枕。況塵緣已斷,保無天曹見罰。”遂拂袖而起,朗吟一絕道:

愧殺當時數會君,夜深偷解石榴裙。

隻今已入清虛界,休想陽台舊雨雲。

俄見微雲蔽月,一陣清風飄動,花神即乘著清風,冉冉而去。東方生悵望久之,才歸臥內。

又過月餘,賈公與夫人商議道:“目今流寇紛紛,中原瓦解,料想未能回去。莫若選卜吉期,與女孩兒完了姻事,然後再為之計。夫人意下如何?”賈夫人道:“相公之言,正與妾身相合。當此離亂之時,那裏拘得許多禮數。不妨草草完姻,亦免卻爾我心上掛念。”賈公遂遣人邀請東方子期,以實告之。子期登即轉達於東方生,東方生大喜。即日選了吉期,行過聘禮。及合巹之夕,男貪女愛,其夫婦相得之情,不待表矣。

一日東方生談起花神一事,瓊芳變色道:“何物妖魔,冒我名字,汙我節操,殊為可恨,說他何用。”東方生道:“若非遇著花神,把那玉燕釵與我,安能與卿今日得做夫婦。則其大恩,自當求佩勿忘耳。”瓊芳笑道:“怪道你這樣一個酸措大,那裏得這寶物作聘。原來出自花神所贈,便可以將功折罪了。”自此夫婦二人,愈加恩愛。每日無事,惟以詩詞賡和。佳句頗多,不能備載。

再說賈公、夫人,自與瓊芳完姻之後,就將家事托與東方料理,吃了現成茶飯。惟一心想念那鍾義,不知生死下落,打發賈秀前去探聽。正欲起身,忽值一人,投刺晉謁,原來就是袁恕齋,當下賈公與東方生慌忙迎進。揖畢,賈公殷殷致謝救命之恩,彼此又細細問了起居。袁恕齋道:“那日別後,小弟深恐貴價與老先生麵顏不同,或致事泄被禍,遂即遠徙鄉間。豈料尊價真是一個俠烈丈夫,輕生重義。到得次日,即將佩刀自刎,並把麵皮剁破。揣度其意,惟恐同禁之人看見,事若泄露,累及典守,所以急於自盡。以後,不及數日,那劉都督回來,即取所禁諸公,典刑西市。較之尊價從容自決,得全首領,竟有霄壤之隔矣。小弟一聞此信,即日出城,捐金遍賄守門校役,領出屍骸,買棺盛斂,今特帶至貴邑。一則敬重尊價義勇之氣,當世所無。一則報複老先生翁婿,以免掛念。但不能出奇相救,以致盡命,罪切罪切。”賈公聽畢,又再三謝道:“足下仗義任俠,如此肝膽,雖古之黃衫客、古押衙,不過是也。深愧老夫無以為報。”當夜即整酒筵,水陸畢具。請著東方子期相陪,賓主盡勸,直至子夜而散。一連留住三日,袁恕齋堅執要行,遂贈以百金禮物,一直送十裏之外。望著恕齋去遠,賈公方與東方生回轉,就將屍棺擇地安厝。遍請高僧,啟建三晝夜水陸道場。及經事畢後,賈(原書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