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4章 章台柳(2)(3 / 3)

此夜,輕娥走來說:“韓郎,你那得閑坐,快入洞房去。姐姐請行,這事替不得你的。韓郎走來,我教你個七字經兒。道是‘軟款溫柔不識羞’,我替你們帶過門去。”卻背地說道:“他兩個遂了心,卻怎生發付我來。”正是:一樣玉壺傳漏去,南宮夜短北宮長。竟自去了。

韓生打發輕娥去後,方才緊閉繡房,把燭移向床前,寬去大衣。柳姬亦卸下妝飾,僅留內衣不去。同入羅幃,香腮相猥,舌尖吐送。韓生把他抹胸解去,露出兩個乳峰,猶如新剝雞頭。摩弄一回,才褪去小衣。隻見兩峰夾溪,雞冠上露。到了此時,情不自禁,將玉杵舉起,徐徐放入。漸覺探著玉洞桃花,輕抽緩送。柳姬因愛慕已久,倍覺情濃。雖是疼楚,隻好半推半就。後來魂銷幾次,頻吐嬌聲,顛鸞倒鳳,約一個更次,覺酸麻上來,方一泄如注。雲雨已畢,韓生將綾帕一試,上帶猩紅,緣知尚是處女。重新摟抱,交頭而臥,敘起從前愛慕之情,相思之境。到了半夜時分,聽玉漏頻催,金雞將唱,方才睡去。

正是歡娛嫌夜短,不同寂寞恨更長。

且說李生,到了三日之後,想起前方,說:“俺一向不樂人間情欲,尋仙方外。隻有柳姬撇他不下,又與配與韓君平。前約他夫婦三日之後,過俺宅中,早著輕娥去請。待他來時,這幾十萬家計,盡付與他,俺便飄然長往了。韓郎,韓郎,你怎知俺數十年前,曾為名將,北征突厥,西討吐番,後來卻混跡屠沽,逃名花酒。到今日好似一場大夢也。”正說話間,忽見韓生夫婦走來。李生道:“韓兄,你們來了,俺檢點些小家計,大約有數十萬,家童數百人,都已在此。今日就交付你們,俺從此去矣。”韓生、柳姬同道:“呀,卻為何這般說起?”李生道:“韓兄,俺與你都是英雄輩,一諾無爽,不必再讓。”柳姬道:“怎受這許多。”李生道:“柳姬,你知俺是豪爽的人,怎做的守錢虜。”韓生道:“李兄縱要尋仙,再住幾時,去也未遲。”李生道:“遲了,遲了。”韓生道:“李兄,我那件不受你惠來,既贈仆馬,又付家貲,你卻孤另飄零,如何使得。”李生道:“韓兄,這些腐物,豈足以係我心。聽我說來,俺也曾登台拜將。”韓生道:“原來李兄身曾為將了,到頭來卻如何?”李生道:“我就長揖謝了公卿,混跡市中,聊寄色酒,不用姓名。”柳姬道:“如今卻又何為?”李生道:“你看我白發漸漸盈頭,到底落個臭皮囊。我如今要遊曆名山,尋求修煉之法。騎鶴升天,才是我下生快樂哩。”輕娥道:“郎君我雖婢子,性亦好仙。”李生道:“輕娥肯從俺去麼?你縱不是仙才,亦非凡骨。姓做個秦宮毛女,梁家玉清,數年之間,到是你先會俺哩。”輕娥道:“郎君此去,雲水浮蹤,寄跡要在何方?”李生道:“俺多在終、華二山了。”韓生與柳姬不覺淒然淚下道:“你定要去了,相見之期,今生未卜。待俺執一杯相別。”李生道:“將酒拿來,飲上幾杯。去後,這酒做用不著了。倘得正果,恐難到舊家門哩,俺就此去也。”仰天大笑出門去,卻伴青雲入翠微。柳姬道:“呀,他就長揖而去,你何不追之再致一言。”韓生道:“不是。此豪達行為,適已備言之矣,勿複致訝。縱挽之亦不回來了。”柳姬道:“真是無可奈何。相公資用頗給,室家有人,日月蹉跎,功名在意。”韓生道:“天子行幸將歸,尚須春試。禮部侍郎楊渡,他常知我才名,我便應試去也。”正是:

人無回意似波瀾,琴有離聲為一彈。

縱使空門再相見,還如秋月水中看。

第六回

沙番歸順祿山逆

韓子登榮柳氏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