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總有一天,那個關於羊皮地圖的秘密會大白於日光之中,我相信有那麼回事。石記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向你說羊皮地圖的事,這或許對你有所幫助,學生死亡的事件讓我也推翻了許多原先的想法,一切都那麼無頭無緒。

石萍聽完王剛的敘述,天邊的朝陽穿破了雲層,金子般的陽光灑在了水曲柳鄉村的大地上。王剛的臉上也灑滿了陽光,這是一張疲憊的臉,上麵寫滿了一種不確定的憂傷和焦慮,他好像還有什麼話要對石萍說,可他沒有說出來。

這時,石萍看到李小芳在金子般的陽光下一蹦一跳地朝他們這邊走過來,她背著書包,她來到他們麵前,笑著說,表哥,你和石記者在這裏幹什麼呀?

王剛看著她沒有說話。

石萍看著李小芳的笑臉,突然覺得她的笑臉真的那麼的虛假,完全是裝出來的,她的快樂是多麼的不充分,一點依據都沒有,就像學校死亡事件的各種推測都是那麼的充滿玄機,無從推敲。

李小芳對石萍說,石記者,我媽讓你回去吃早飯了。

石萍點了點頭,她向王剛使了個眼色,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他們,朝鄉政府招待所走去。

李小芳和王剛好像還在談論著什麼,不一會,王剛就站了起來,他們一起在陽光下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學校的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胡大龍和另外一個老師在檢查學生的口袋和書包,看他們有沒有帶老鼠藥到學校裏來,他們還讓學生把手臂露出來,檢查有沒有那行神秘的拚音字母。學生們的神色都十分的沉重。

石萍回到了鄉政府招待所,她一進門就看到了秀秀。

她問秀秀,秀秀,這兩天怎麼沒有見到你呀?

秀秀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奇怪地問她,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石萍說,我為什麼要回去呢?

秀秀不理她了,仿佛她是一個陌路人,秀秀繼續在拖她的地板。石萍覺得秀秀兩天不見就像變了一個人。

在鄉政府招待所裏,石萍沒有見到李美鳳,她或許是回家去了。

石萍回到房間後,她還是想和秀秀長談一次,她想把河邊小樹林子裏那坑裏的秘密和秀秀說出來,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現在看起來,秀秀是不會采取合作的態度的。如果肖莉莉、古求勝和古鋒的死和秀秀有關,那麼,她下一個下毒咒的目標又該是誰。秀秀不在的這兩天裏,石萍沒有收到讓她滾出水曲柳鄉村的字條,那字條會不會和秀秀有關係?

秀秀是個捉摸不透的女孩子。

今天該幹些什麼?派出所所長王勇和朱尚文校長去西縣了還沒有回來,調查該怎麼進行下去呢?

石萍突然想起了郝瓊,她一定有什麼要和自己說的,在她那裏說不定也可以了解一些情況。想著想著,她就背起了采訪包打開了門。她一開門,嚇了一跳,秀秀一聲不吭沉著一張黑臉站在門口。

石萍說,你——

秀秀沒說話,她轉身就走了。

望著秀秀弱小的背影,石萍心裏有一種無可名狀的感覺湧了起來。石萍下樓路過接待室時,接待室的門開著,秀秀木然地坐在那裏,她沒有在看電視,她心事很重的樣子。石萍見她的樣子,心裏有些害怕,她想,她應不應該離開這裏回赤板去呢?或許秀秀下一個詛咒的小布人就是自己。

想著想著,她就快步走出了鄉政府招待所的門。

石萍朝學校的方向走去。石萍來到了學校,她看到學校有人在學校的周圍做木柵欄。她從校方指定的入口走進了學校,她看到那棵大榕樹下有一個民警在守著。

她正想朝那個民警走去,她身後響起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石記者,現在同學們都在上學,老師們也在上課,你來的不是時候。

石萍一扭頭,就看到了滿臉橫肉的胡大龍。石萍譏諷地說,胡科長,你是不是也特別希望我離開水曲柳鄉村?

胡大龍臉上沒有表情,他說,我希望你還是回去,真的,你在這裏找不到你要的東西,你隻是在給我們添亂。

石萍的臉色也變了,你,你怎麼這樣說話!

胡大龍有些蠻橫,我就這樣說話,怎麼呢?

石萍氣得跺了一下腳說,我不和你這樣粗魯的人說話。

說完她扭頭就要往校門口走。

這時,郝瓊迎麵走來,她對石萍說,石記者,你來了。

石萍此次來學校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郝瓊,郝瓊的意外出現讓石萍心裏的怒氣平定了些,她對郝涼說,郝老師,你沒上課?

郝瓊笑笑,我上午沒有課,怎麼,要走?

石萍說,本想回招待所去的,你來了,我們聊聊,可以麼?

郝瓊說,我也想和你說點什麼,怎麼樣,到我宿舍去吧。

石萍說,好吧。

她們就一起朝郝瓊的宿舍裏走去。

胡大龍望著她們,一聲不吭,眼中充滿了怨恨。

石萍不知道為什麼胡大龍今天會如此反常,是不是因為早上她看見了他從鄉政府招待所的接待室裏出來。石萍暫時不去想這些問題。

她和郝瓊到了郝瓊的宿舍裏,郝瓊又是讓座又是倒茶。

石萍說,郝老師,你不必要這麼容氣。

郝瓊和石萍麵對麵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