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瓊歎了口氣,現在學校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如果再死人,看來就要休課了,現在縣裏也發現問題嚴重了,聽說上頭要派工作組下來進駐學校了。
石萍說,問題是相當的嚴重,如果不製止住死亡事件,那可真是無法交代的事情了。我看水曲柳鄉村的人都老實,死去學生的家長要一起告學校是有充分理由的,學生是死在學校裏的,學校要負責任的!
郝瓊說,我們都巴望學校裏不要再死人了,現在上麵要派工作組下來也好,要讓那些人徹底地交代一些問題了。
石萍說,此話怎講。
郝瓊站了起來,說,等會,門外有狗,等我把狗趕走再和你說話。
郝瓊來到門口,猛地拉開門,趴在門上偷聽的胡大龍馬上站直了身子。
郝瓊大聲怒斥道,你給我滾,滾!
胡大龍盯了郝瓊一眼,悻悻而去。
郝瓊罵了聲,真是條癩皮狗!
石萍也說,那人很無趣的,剛才在校門那邊還讓我不要再采訪了,要我回赤板去,我想,你是誰呀!
郝瓊說,不要理他,要是工作組下來查出什麼問題,他也跑不掉的,他也是個幫凶,不是個好東西!
石萍點了點頭。
石記者,本來我不想和你說這些的,可我看到他們在學校的周圍修木柵欄,我心裏就有氣,他們這是亡羊補牢,你想想,一個學校裏,連個圍牆都沒有,怎麼管理好學生呀!不是說上麵沒有錢撥下來,問題是上麵撥下來的錢都不知用在什麼地方了。
李副鄉長和朱校長在城裏都買有新房。他們早就為自己安排好了後路。你來水曲柳鄉也有幾天了,你也許聽說了一些關於我的謠言。我知道,王剛找你說過,他一定說我和他舅舅李洪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我和你講過的,他這個人就是喜歡造謠,造我的謠。
我雖說和丈夫的關係不好,但也不至於到處和別的男人睡覺。況且我是個老師,還要為人師表。我的確也想找個情人什麼的,報複一下我那沒良心的丈夫,但我還是不敢邁出這一步。
我承認李洪球是我大學的同學,在大學裏我們曾相互有過好感,但沒有發展下去。
肖莉莉和李小芳是好朋友,你也是知道的。關於學校圍牆的事情,款是由縣裏撥到鄉裏的,鄉裏管文教的副鄉長就是李小芳的父親。有一天晚上,李小芳和肖莉莉晚自習完後一起到李小芳的家裏睡覺。很晚了,李副鄉長醉醺醺地回到了家裏,和他一起回家的還有朱尚文校長。他們喝完酒後到李副鄉長家喝茶,談事。他們那天晚上談的就是關於圍牆那筆款的問題,原來那筆款子被他們巧立名目瓜分了。
誰想到,肖莉莉沒有睡著,他們說的什麼都被她聽到了。
第二天,李副鄉長才知道,那天晚上家裏還有個外人。
他沒想到肖莉莉在一次和我談心時,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了我。李副鄉長還讓李小芳告訴肖莉莉,千萬不要把這事告訴給別人。
我不知道這事,因為李副鄉長是我同學,我好心找到了他,和他說了一些知心話,讓他不要在一些問題上栽跟鬥,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李副鄉長還給我表態,說絕無此事,他坐得正行得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他還在一個晚上找到我宿舍,那是一個星期五的晚上,他和我長談了一次意思就是讓我不要把此事說出去,他還給了我一個信封,信封裏裝了些錢,我沒有接受他的錢,我們還推讓了好大一會。
後來,肖莉莉就死了,學校裏也接二連三地發生了死亡的事件,我猜測,是不是這些同學都知道了圍牆的事情,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我估計,圍牆的事情肯定還有人知道,那麼下一個死的是誰?
可是我不敢確定死亡事件和圍牆的事情有關,他們不至於因此去殺人吧?可我拿不準,我腦袋裏有時就是一片漿糊,越想越不明白。正如我和李副鄉長根本就沒什麼事,可外界傳得沸沸揚揚。李美鳳那隻母老虎還來找過我,恨不得把我吃了。我可不怕她,她凶神惡煞地罵罵也就算了。我知道她怕她老公,她也不敢太張揚了。
我對她說,你有本事把你老公管好,讓他不要在外麵拈花惹草!她氣得要死!她氣的時候我隻有笑,這樣對她而言隻有更生氣。我不生氣,氣自己是最傻的,石記者,你說對不對?唉,有時覺得做人也真沒意思,家裏也不安穩,在外麵也不舒服,做人怎麼就這麼難?
石萍聽完郝瓊的話,心裏又陷入了另外一個謎團之中,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事情就很嚴重了,這不是一般的死亡事件了,而是惡意的謀殺了。石萍腦袋裏也是一片漿糊。這個世界上的很多問題讓她分辨不清真偽。她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淌這個渾水。那個深夜裏莫名其妙的電話是罪魁禍首,那打電話的人是誰?到目前為止,她沒有解開那個謎。
學校下課的鍾聲響了。按理說,學校一下課,校園裏頃刻會熱鬧起來,那些衝出課堂的學生們就會像放出籠子的小鳥,到處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可現在,下課的鍾聲敲響之後,校園裏還是一片寂靜,可見學生們內心是多麼的沉重和恐懼。不一會,郝瓊的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那敲門聲顯得那麼的害羞和拘束。
郝瓊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兩個女同學,她們長得都很瘦,眼睛大大的,眼神單純而又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