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運動,這樣對身體影響不好。
因此,他的體育課,隻能在體育場裏活動,不準任何一個同學擅自回到班級,中途他還會隨機集合點名抽查,點到名不在的,不管有沒有去廁所,都要被記曠課。
被這位體育老師帶的班級,真是無言以對。
體育課做完熱身運動,學生各自分散開,男生組團去打籃球,女生有的湊一堆閑聊,有的去打羽毛球之類的。
周厭語跟以前一樣打算挑個偏僻角落坐著發呆,或者數雲朵,轉眼瞅了瞅,發現謝酌正坐在某處陽光充足的樓梯上玩手機。
周厭語看了看前麵揮汗打籃球的一群人,各個笑笑,沒人去注意新來的那位轉校生。
她想了想,摸摸口袋,抬腳往謝酌那兒走。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女生毫無起伏的聲音從上方飄落,似乎是氣太好了,音色裏仿佛摻了幾分陽光的暖熱,讓謝酌不得不抬起頭。
“吃巧克力嗎?”周厭語見他抬了頭,在他旁邊坐下,從口袋摸出一塊巧克力,“我宿舍新搬來的室友送的見麵禮。”
隨隨便便就送關係一般的男孩子巧克力,可能並不大好,不過周厭語沒這方麵的顧忌,謝酌自然也不會在意。
他連推辭都沒推辭就伸手接過了,動作十分自然。
巧克力被接過去,周厭語突然:“謝謝。”
謝酌撕開巧克力外包裝,聲音懶懶散散:“有什麼可謝的?”
當然是為了昨晚杜行帥的那一突兀的道歉行為。
周厭語也撕了塊巧克力咬進嘴裏。
黑巧克力的滋味苦中帶著點兒甜,周厭語最喜歡的口味。
大約是難得的放鬆,她抬眼朝前看,操場上熱熱鬧鬧的,他們倆坐在這,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兒。
謝酌其實算是周厭語在一中關係尚可的人之一,至於算不算朋友,她沒問過謝酌要不要跟她交個朋友。
如果謝酌願意,周厭語不會拒絕這個朋友。
“我的謝謝,不是感謝的意思,”周厭語攔腰咬斷口中的巧克力,含糊中帶著點兒笑意,,“我是,謝酌,謝謝同學。”
昨中午在校門口,謝酌喊她“周周同學”,她今喊他謝謝同學,不過隻是回禮而已。
謝酌似乎沒想到她還來個秋後算賬,頗為驚異地瞄她一眼。
兩人目光相對。
陽光不放過一點縫隙,嚴絲合縫地灑落在二人之間的空地上,水泥地麵上放著兩袋撕開的巧克力包裝,正一頭一尾相對著,兩根分別屬於男生和女生的修韌食指指尖,輕輕點在撕開的口子上。
“你這反射弧挺長啊。”謝酌用舌尖抵了抵融化的巧克力,嗓音含糊中帶著些許的甜膩。
周厭語低頭把巧克力包裝沿著口子全撕開,整個兒攤平,左右折了兩折,一時之間沒有搭話。
謝酌側著臉去看她。
少女的臉在陽光下白得要命,睫毛卷翹,眼下一彎清淺陰影,嘴唇微微抿著,卻並沒有心情不好的意思。
周厭語抬頭看謝酌,把手裏剛折好的巧克力包裝船遞到謝酌麵前。
“謝謝。”這回是真的道謝。
謝酌伸手接了船,在手裏翻了兩翻,這船還挺結實。
“這算是……”他頓了頓,抬眸,含笑望著她,眼底流淌過一閃而逝的微妙,“友誼的船?”
周厭語不答反問:“要上船麼?”
謝酌捏了捏船尾細細的塑料,這船實在過於脆弱,他隻需要合上手指,船立刻就會翻掉。
不過他沒有這麼做。
“當然。”謝酌。
作者有話要:
作者:嗬,你們這艘船很快就要翻!!!